“不是。”
“啊?”何元生輕嘆出聲。竟然是明奕的童養媳,不過瞧著年歲也不算太大,倒也算相配。
明奕,本就是書院里樣貌最出眾的學生。
難怪師母要把娘家侄女說給他,他卻死活不樂意呢。
原來家中已有賢妻。
何元生正感慨著,只聽到有小孩子跑出來,“娘,阿兄好些了嗎?”
“阿兄已經睡下了,寶兒過去看看,跟阿兄說說話好嗎?”
何元生愣怔在那里。
這小婦人竟不是明奕的妻子,這……
顧安安目送寶兒過去,回頭看到呆愣在那里的年輕學子,她輕笑道:“家里狹小,委屈你們在前院這邊將就下。”
“不麻煩,不麻煩的。”何元生看著巧笑嫣然的人,他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難怪明奕從來不肯提家中事情,他的繼母竟是這般年輕。
也不知道他父親什麼模樣的人,想來能生出明奕這般兒子,定然是個美男子。
這麼一想,何元生倒覺得似乎也還好。
總不能不圖樣貌,倒是圖他年齡大還帶著幾個孩子吧?
顧安安瞧得出這年輕學子諸多心思,但并沒有說破。
她將人送到前院安置下,回到后院就看到江明奕坐在正屋的門檻上,兩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累不累?”
江明煦扭頭撲進顧安安懷里,“娘,我往后肯定好好練大字,跟著那倆老頭好好看醫書學習。”
曾經枯瘦如柴的小男孩如今吃成了個小胖子,猛地撲過來差點把顧安安撲倒在地,“煦兒很厲害了的,回頭等阿兄醒來,娘要他好好感謝你。”
繞是有顧安安如此稱贊,可江明煦依舊惶惶不安,剛才他下針時怕得很,手都在抖。
生怕自己記錯了穴道扎錯了針,雖說死馬當活馬醫。
可萬一把阿兄扎成個傻子怎麼辦?
小男孩這大半年來無法無天慣了,哪怕是被顧安安兇,被江明奕瞪卻也從沒有怕過。
然而今天卻是后怕的很。
怕自己學藝不精害了阿兄。
“我往后再也不貪玩了,肯定好好學醫術,早早的學會,給阿兄把病治好。”
他看到一貫冷靜的娘慌張失措,看到阿姐手在抖,看到寶兒擔心的要死卻又不敢讓娘看到偷偷在那里抹眼淚。
第一次,江明煦才知道原來生老病死這般可怖。
他一定要好好學醫,給阿兄治好病,將來天天給家里人把脈,個個都能長命百歲。
江明煦性格古怪,嘴巴倔強很少服軟認輸,眼淚更是罕少落下。
這會兒窩在顧安安的脖子里,眼淚肆虐。
顧安安輕輕拍了下小男孩的屁股,“這是要給我洗衣服嗎?傻小子,有娘在呢,你怕什麼?”
“誰怕了?我才不怕呢。”剛才還在哭鼻子的藥王谷繼承人這會兒翻臉不認賬,“我這是累的,都是汗,你也不說給我擦擦。”
“好好好,我們明三公子可辛苦了,那明天想吃什麼?娘做給你吃好不好?”
“真噠?”小男孩連忙揉了揉眼睛,一雙眼眸水亮的看著顧安安,“那我們吃烤肉好不好?反正店里頭有伙計了,讓她們去忙嘛,阿兄身體不好,娘你明天在家里好不好?”
江明煦抓住顧安安的胳膊,“家里沒個大人,萬一阿兄又不舒服怎麼辦?娘你明天就別出去了好不好?我爹是個沒擔當的,我也不打算認他這個爹了。
回頭等我們長大了,我們都孝敬娘,給娘買肉,買點心吃,娘喜歡吃什麼我們就給娘買什麼。”
明三公子就差舉著手發誓了。
顧安安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是你跟寶兒?”
“那娘你喜歡什麼,我們去給你找來。”
喜歡什麼?
顧安安想了想,“我喜歡你們兄弟姐妹呀。”
她最喜歡將這些孩子養得白白胖胖的,臉上帶著些嬰兒肥,捏起來特別的舒服。
慘遭捏臉的明三公子面對這般糖衣炮彈絲毫沒有抵抗力,任由著顧安安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好一會兒這才含糊不清地說道:“唔也最喜歡娘。”
……
江明奕醒來的時候覺得胸口有點悶,等看到壓在自己胸口的小腿時,他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
小心地將睡沒睡相的小人兒挪開,卻不想他還沒收回手,那小人兒已經醒了過來,“阿兄你醒啦!”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并沒有看花眼,笑容已經飄到了發絲上,“阿兄你嚇死我了。”
陳邶聽到屋里頭的動靜,連忙過來看,只看到寶兒壓在江明奕身上。
昨個兒晚上被送回家的少年郎臉色微微泛白,笑容也略有些牽強。
寶兒也是個奇怪的孩子。
表達關心的方式竟然是要把自家兄長壓死過去?
陳邶連忙上前,“你阿兄剛醒來,先讓他坐起來走動下,寶兒跟阿邶哥哥出去玩好不好?”
他伸手要將小姑娘抱下來,卻不想一條胳膊橫在了那里,擋住了他的動作。
“不用那麼麻煩。”
209 打聽
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人,除了那次走錯棋臉上帶了幾分懊惱。
不過陳邶也沒往心里去,“昨晚你那倆同窗送你回來,倒是把顧姐姐和珠兒嚇得夠嗆,明奕你現在怎麼樣,頭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