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與江永安和離了?”
顧安安瞥了一眼,“假的。”
她與夫家如何,又與林子行有什麼關系。
林子行拿過桌上的碗碟,將剝好的瓜子仁丟入其中,“你倒是也舍的。”
“他又不是財神爺,我有什麼好舍不得的?”
財神爺。
這話讓林子行笑了起來,“倒是忘了你最愛錢。”
“是啊,愛錢如命,俗得很。”
她不太喜歡吃榛子,不過嗑瓜子誰不喜歡呢?
顧安安抓著瓜子吃了起來,一時間倒是只剩下咔嚓的磕瓜子聲。
“那若是有財神爺在你面前,顧娘子會嫁給他?”
顧安安聽到這話忽然間覺得嘴里的瓜子都不香了,“林公子要給我介紹個財神爺嗎?”她指了指天上,“我要天上那個,凡間的可不要。”
她一貫看不懂林子行,這人到底想要說些什麼,顧安安也沒心思去猜。
索性找個天上的神仙來拒絕這人便是。
總不能,林子行還能變出個貨真價實的財神爺吧。
“那可真是為難我了。”錦衣公子輕輕一笑,“顧娘子可聽過薛平貴與王寶釧的故事?”
自然是聽說過的。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王寶釧可憐,苦守寒窯十八年,等來的夫君身邊卻是有別的女人。你說她當初嫁給薛平貴時,后悔了嗎?”
“我又不是王寶釧,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王寶釧或許后悔了,或許也覺得自己沒有錯,畢竟她嫁的丈夫的確是人中龍鳳不是?正如她夢中所想,她嫁給了皇帝成為了皇后,只不過用十八年換來十八天,值與不值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平白無故說什麼薛平貴、王寶釧?林子行的話讓顧安安回過味來,“你的意思是說,江永安便是那薛平貴,而我是王寶釧?”
他手中折扇舞動,顧安安這才看到林子行這扇面上只有一個靜字。
描邊灑金,倒是處處都透著有錢人的味道。
“他是不是薛平貴與我無關,不過林公子大可放心,我不是王寶釧。”
江永安從來不是她投資的對象,何況顧安安也從沒有要在婚姻上做投資的打算。
“也對。”林子行笑了起來,“顧娘子你自然不是那王寶釧。對了,忘了告訴顧娘子,陳邶的婚事已經定下了。”
顧安安聽到這話神色不太好,“真的假的?”
“我騙你做什麼?”
林子行欣賞著那震驚神色,“他到底是安州陳家的三公子。”
是啊。
“即便是世家公子又如何?”未成年人就訂婚,這著實可怕了些。
顧安安下定決心,“說什麼不能讓明奕他們早早成婚。”
林子行聞言一時錯愕,“……”為什麼他覺得這并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結果呢?
207 要不我試試
顧安安回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林子行跟自己說陳邶訂婚這事是在提醒自己。
也是。
在外人看來,陳邶是世家公子,而江明珠雖說長得好看卻也不過是農戶人家的女兒。
當個美艷妾室倒是沒什麼問題,嫁給陳邶做妻著實門不當戶不對。
林子行是覺得這兩個孩子走得太近了?
可江明珠今年還不到十周歲呀。
萬惡的封建社會,未成年人都要結婚生子,真是太可怕了。
這放現在社會還是無憂無慮的中小學生呢。
顧安安心頭百感交集,還沒回到魯水巷的家中,就聽到有琴聲傳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陳邶在教珠兒撫琴。
出身世家的陳邶尚且年輕,但琴棋書畫無不精通。
倒是省得顧安安再給這幾個孩子延請先生。
那錦瑟琴聲悠悠,一時間顧安安站在那里,并沒有著急回到家中。
不多時余音散去,她聽到珠兒的聲音,“娘該回來了,我去看看。”
“我與你一道去。”
“不用。”
江明珠連忙拒絕,不過是到門口看一眼罷了,有什麼好一塊去的。
她話音剛落下,就聽到垂花門那里的笑聲,“剛才聽到琴聲,竟然聽呆了。阿邶可真是好先生,把珠兒教的這般好,回頭我應該給你一個大紅封才是。”
江明珠聽到這話神色雀躍,“娘,你覺得我彈得好聽?”
“當然好聽,繞梁三日余音不絕,可是好聽的很。”
江明珠被夸的不好意思起來,“哪有這麼厲害。”
不過被夸獎總是一件好事,少女十分興奮的忙前忙后。
顧安安瞧著她與陳邶說話時也客客氣氣,一時間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她也不過是受謝夫人所托照顧陳邶一個月而已,屆時這人自然會回他的知州府。
孩提時代的一段友情,怎麼就能牽扯到男女之情?
陳邶剛過了十三歲的生日,這倆還都是未成年人呢。
還真是被那林子行給弄糊涂了。
顧安安心里頭罵了兩句,笑著去做飯。
晚飯過后,她看著江明煦和寶兒在那里寫大字,一旁的江明珠則是與陳邶在燈下對弈。
勵志要成為女將軍的人每日里依舊早起練功,但這段時日生活也緊實的很。
除了要隨著陳邶學琴外,還要下棋。
好在這孩子聰明,倒是學的挺快。
顧安安收回目光,指出了江明煦的錯誤,“這里又寫錯了,再寫五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