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姐姐你有沒有去看過?”
“看過一次。”顧安安笑著打趣了句,“看了一下午?”
這讓陳邶有些不好意思,“他們那麼辛苦,我忍不住多看了會兒。”
不用猜就知道陳家小郎君出手大方,那雜耍班子自然是湊到面前來表演。
這一來二去的,一下午就過去了。
謝夫人沒跟她交代小兒子到底能花多少錢,這般無傷大雅的事情顧安安也沒打算細問。
只是聊了幾句那雜耍班子的熱鬧,一抬頭看到江永安還在那里。
顧安安仿佛才發現似的,“你今天又曠工了。”
這話讓男人一陣沉默。
她與陳家這小子說了那麼多,偏生與自己說話時,不止神色冷淡,一開口便是在指責自己。
仿佛昨日里那主動投懷送抱的人并非她。
若不是她那無意的舉動,他今天又怎麼會亂了心神?
江永安直直地看著坐在那里的女人,好一會兒這才開口,“嗯,身體不舒服。”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跟自己說身體不舒服?
顧安安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總不能是想說昨晚陪著幾個孩子下五子棋太晚,所以這才身體不舒服吧。
那不是贏了他們很多錢的嗎?
“身體不舒服就去看大夫吃藥,不要諱疾忌醫。”顧安安哄孩子似的說道:“田大夫在家,你這會兒過去正合適。”
江永安聞言目光幽幽,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昨晚終究只是她熟睡后的無意之舉,倒是自己想多了。
來這一趟似乎多此一舉,江永安正要離開忽的又聽到顧安安喊他,“對了……”
男人緩緩回過身來,看著顧安安的目光閃爍著幾分期待,“怎麼了?”
拋下江明煦讓他去跟陳邶玩,顧安安出去和江永安說事,“你那兩個兄弟,是怎麼回事?”
她這般鄭重,提的卻是柏牧的事情,這讓江永安愣了下,“你要跟我說的是他倆?”
“不然呢?”還能說別的嗎?
這會兒正值黃昏,夕陽染紅了大半的天空,暖意落在顧安安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麼,江永安想起了那些相貌昳麗的京中貴女。
“他兩個人沒什麼事做,所以會做些雜工掙點錢。”
顧安安稍有些遲疑,“好歹是你兄弟,雖說不是同父同母,但這血緣也不見得能讓人多親近,你不是有錢嗎?與他們一些,做點小本買賣也好。”
甚至她都幫忙想好了,“那個柏牧腦子靈活,做個賬房倒是沒什麼問題,至于那個老六,他叫什麼?”
“姓劉,劉勇。”
“哦,那個老六倒是一把子力氣,當個鏢師什麼的綽綽有余。”
江永安看她這般安排忍不住輕笑,“那你覺得我適合做什麼?”
若是柏牧和老六聽到這安排,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倒是想知道,顧安安是怎麼看他的。
只不過顧安安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
“不知道,你自己一把年紀的人了還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嗎?”
這話夾槍帶棒,讓江永安臉上笑容緩緩消失。
自己這是被針對了?
可這個女人顯然并沒有解釋的意思,扭身便離開了。
站在前院的江永安遲疑了許久,這才離開這小小庭院。
沒曾想,剛出門就看到了倆熟人。
老六沒想到小嫂子這脾氣有點不太一般,就差指著人鼻子罵了,“我們也是擔心大哥你,所以過來瞧瞧。”
誰知道就看到這一幕呢。
大哥這不行呀,怎麼能被女人騎在頭上罵呢?
當年統領三軍的威嚴在哪里?
老六低著頭,努力掩飾嘴角彎彎的現實。
一旁柏牧就沒那麼輕松了,“置辦了些酒菜,大哥回去吃點?”
江永安沒什麼胃口,卻也沒拒絕柏牧的好意。
倒是老六話多,“小嫂子人聰明的很,而且長得也不賴,大哥你何必呢?”
干嘛寫什麼休書。
知曉內情如他們知道這是為小嫂子著想,可對一個女人來說,休書那簡直是滅頂之災。
虧得小嫂子不是尋常人,不然只怕死了沒有十次也有八次。
江永安悶頭喝酒,“我不能耽誤她。”
他這活了二十多年見慣了生死,也將生死置之度外。
可顧安安還年輕,又幫著自己養著這幾個孩子,他怎麼能為了一己私欲,將這人置于危險之中?
“大哥你這就糊涂了不是?咱們做的就是殺頭的買賣,若是成了也就罷了,若是不成咱們活不了,你以為這些個孩子還有小嫂子能被狗皇帝放過?你怎麼糊涂了呢。老三你聰明,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柏牧擰著眉頭,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大哥,我這幾日查了下林子行,發現這位林家六公子行蹤頗是有趣。”
“你查林子行做什麼?咱們正在說小嫂子的事情呢。”
柏牧不為所動,“他常年在外,留在京城的時間并不多,這次安州府的蘭花門被咱們端了,有幾個漏網的小蝦米被他給抓住滅了口。”
這話讓老六一愣,“你怎麼不早說?”
之前他們故意放走那些個漏網之魚,為的是看一下蘭花門背后到底有什麼勢力。
被林子行滅口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