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你要是病了就別來上工,回頭再傳染給客人。”顧安安直接掙脫開,“多大的人了還著涼,你去田大夫那里拿一副藥,今天不算你曠工了,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賀禮好了。”
不管怎麼說,江永安也算是個地道人,沒有仗勢欺人,將和離書給她也算不錯了。
顧安安向來懂得感恩,打算拿一天的工錢當作前夫再娶妻的賀儀。
雖然禮輕,卻也情意深重。
江永安聽到這話輕笑一聲,“那我可真是謝過你的體貼了,到時候請你吃酒。”
他搬進新宅院還沒打算溫鍋呢,倒是先收到了賀禮。
于情于理,都該請顧安安來吃酒的。
有那麼一瞬間,顧安安覺得這人沒腦子。
哪有再娶的時候請前妻去觀禮吃酒的?
算了,顧安安也沒再說什麼,轉身進店里面去忙活。
她又去隔壁香火鋪子,打算找洪老板給自己寫個招工啟事,畢竟江永安要再娶妻,往后不可能再在自家店里工作。
趁早再找個人更靠譜。
卻不想洪老板竟然在收拾東西。
“顧娘子來的正好,我一個舅公去世留下了點資產,指名要給我去繼承,我想著那江南總比咱們這安平縣好上一些,正打算把小店轉出去,不知道顧娘子有沒有盤下來的打算?”
這讓顧安安有些羨慕,“我怎麼就沒這麼個舅公呢。”
她也想繼承大筆遺產混吃等死呀。
洪老板臉上訕訕一笑,顧安安見狀連忙笑道:“我在說笑,說笑罷了。不知道洪老板這鋪子打算多少錢出手?”
洪老板稍加思索,“要不你看一百五十兩銀子怎麼樣?”
現在的鋪子顧安安花了八十兩銀子拿下,這自然不是市場價。
是之前的鋪子不吉利,總是出事。
顧安安買下后倒是從來沒有出現過意外事情。
八十兩遠低于市場價,這一百五十兩倒是也不……
“一百二十兩,不能再少了。”洪老板咬了咬牙,“顧娘子,我這鋪子可是比你那鋪子大得多,只要把墻一打通,這就寬敞了許多,一百二十兩銀子絕對不吃虧。”
顧安安當然知道,她剛才遲疑只是覺得一百五十兩是不是有些少,沒想到洪老板竟然又主動降價。
“洪老板確定沒什麼難言之隱?”
這話問的洪老板神色一凜,“顧娘子怎麼說這話?”
胖乎乎的老板手心里頭沁出汗水,“只不過平日里也沒少在顧娘子你這里吃飯,這忽然間要去江南,倒是有些舍不得,日后怕是再也吃不到這麼一口吃的了。”
自己做的美食得到食客的認可,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顧安安笑了起來,“這有什麼難得,等會兒我把這食譜告訴洪老板就是,那就一百二十兩銀子,算我占了您的便宜。”
不過她也說了食譜,沒讓洪老板吃太大的虧就是。
洪老板聽到這話松了口氣,“顧娘子真是實在人,難怪呢。”
“難怪什麼?”
這一問讓洪老板額頭上冒出幾滴汗來,“難怪這生意這般好呢,往后這生意做大了,說不定回頭就把店開到江南去了呢。”
生意人說話就是好聽,沒多大會兒顧安安都覺得自己成了大鄴朝第一富家翁。
她原本是來找洪老板寫招工啟事,沒想到兩人聊了幾句去衙門辦理這地契和房契手續。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倒是很快就辦妥當了。
從衙門里出來時,顧安安剛巧看到了江大嫂。
那個一貫沉得住氣的江家大嫂這會兒正在跟其他衙役打聽,“你看到我家男人沒?”
“沒有沒有。”
被人推了一把,江大嫂有些站不穩,險些跌倒在地上。
顧安安見狀上前一步,卻也只是上前一步就又停了下來。
她原本打算離開,假裝沒看到,卻不想比她慢了幾步的洪老板從衙門里出來,“顧娘子,我那鋪子里還有些東西,我這就收拾了去,明天你就可以搬進去了。”
這一句顧娘子堪堪傳入轉身正要離開的江大嫂耳朵里。
習慣使然的,江大嫂回頭看了眼,只見顧安安站在那里,正在與人說些什麼。
那個最是頑劣又是愛算計的妯娌,如今穿著一身細棉布做的衣裳,竟然顯得亭亭玉立,有幾分姿色。
旁邊站著的男人不知道正說些什麼,臉上掛著笑容,十足的討好模樣。
那麼一瞬間,江大嫂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心口燃燒。
等她回過味來才發現,那是嫉妒。
是啊,她嫉妒顧安安。
比自己年輕了那麼多,還有本事,怎麼能不讓她嫉妒呢。
過去自己還能拿出江家大嫂的譜用長幼有序來壓她一頭,可現在的她哪還有這個臉呢?
等顧安安與洪老板說完,已經不見了江大嫂的蹤影。
她倒是也沒往心里去。
報復江大嫂?
那倒也不至于,反正現在人過得并不怎麼好,自己完全沒必要再棒打落水狗。
不過要是江大嫂不識時務,顧安安倒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回到鋪子里,顧安安將自己要擴大店面的事情跟劉九娘說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