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姐姐,我還是覺得珠兒妹妹我在哪里見過似的。”
怎麼又寶玉附體了?
顧安安很是耐心的說道:“沒事,大家都這麼說,你不用太奇怪。”
“這樣麼?那肯定是因為妹妹長得太好看了。”
陳家小郎君的嘴甜,脾氣又好,不是驕縱的人。
唯一的毛病就是有異裝癖,是個不折不扣的女裝大佬。
當然,這在顧安安看來不算什麼問題。
性別認知障礙,某種意義上是謝夫人教養孩子的方式出了問題。
自己又不是心理醫生,不見得能糾正過來,這一個月能把人照顧妥當就好。
回到安平縣的第二天清晨,顧安安就看到陳邶在院子里陪著江明珠一起蹲馬步。
少年郎還真是有些功夫基礎,馬步蹲的十分堅實。
“顧姐姐早。”
顧安安點頭,看了眼前院。
“江大叔昨晚出去后就沒回來,他是去喝花酒了嗎?”
顧安安被這話噎了一口。
江大叔?
喝花酒?
這話要傳出去的話,江永安的名聲能被這人給毀了。
“你別胡說!”
陳邶連忙小聲說道:“我知道了,珠兒妹妹你別生氣。”
他越發覺得這個妹妹眼熟的很,可死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到過。
倒是顧安安瞧著陳邶小心賠不是的模樣忽的意識到一件事——
這孩子怎麼知道江永安沒回來?
“你知道他大概什麼時候出去的嗎?”
“大概二更天吧,我聽到動靜還以為鬧賊呢。”
瞧到是住在前院里的那個男人,陳邶就又回去睡覺了。
這孩子功夫還挺好。
顧安安也沒想那麼多,“珠兒過會兒記得吃早飯,我先去鋪子里看看。”
江明珠應下,繼續蹲馬步。
陳邶倒是不怎麼練這基本功了,瞧著顧安安走了,從懷里拿出帕子來,“珠兒妹妹你熱不熱,要不要擦擦汗?”
帕子上繡著一枝紅梅,倒是比江明珠的手帕還要精致幾分。
女孩子搖了搖頭,“不用,謝謝。”
陳邶也不沮喪,笑著收起帕子,“我聽說顧姐姐的鋪子生意可好了,回頭我也去幫忙吧。”
江明珠將信將疑,“你可別幫倒忙。”
“怎麼會?”
他有手有腳,當然能夠幫忙干活,怎麼會幫倒忙呢。
真是多慮了。
只不過顧安安拒絕陳邶在店里幫忙。
她對異裝癖不歧視,但不保證別人什麼想法。
萬一鬧騰起來,對自家生意肯定沒好處。
“阿邶你要不要去你姨母姨丈家一趟?好歹來了這邊,知會一聲還是很有必要的。”
陳邶搖頭,“姨母覺得我丟人現眼,不喜歡見到我。”
陳家小郎君臉上露出幾分憂愁,倒真是我見猶憐。
顧安安一陣心軟,她就說沒幾個人能接受這異裝癖。
親人都不能,怎麼指望外人呢。
這年頭,也就唱……
唱戲的。
顧安安覺得這個念頭有些大膽,“阿邶有聽過戲班子唱戲嗎?”
陳邶搖頭,“母親說我是陳府的公子,哪能做這種下九流的行當,從來不讓我去戲班。”
謝夫人是知州夫人,封疆大吏的太太,說這話自然也符合其身份。
顧安安也不敢再胡亂出主意,“戲班子里魚龍混雜,你母親怕你接觸到惡人學壞了。阿邶你會撫琴嗎?”
“會呀,顧姐姐你要學嗎,我可以教你的。琴棋書畫我都會一些的。”
顧安安倒是想學,奈何沒什麼時間。
“你教珠兒好不好?回頭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想要吃什麼盡管跟我說,我給你去做。”
陳家小郎君聽到這話笑得眉眼彎彎,“顧姐姐你真是太客氣了,鳳天鵝、錦纏雞、荔枝豬肉、五絲肚絲有些時候沒吃過了,甜點的話松子百合酥、香滑芝麻糕、椰香糯米糍也不錯……”
看著顧安安臉色越來越不好,陳邶連連改口,“其實這些也都不是很好吃啦。顧姐姐你會做什麼就隨便給我做點就好,我很好養活的,從不挑食。”
出身鐘鼎之家,陳邶的脾氣已經相當之好。
顧安安應了下來,“那等我忙完就給你們做好吃的,珠兒你好好跟著阿邶學琴,不要調皮。”
江明珠應了下來,她對陳邶的琴棋書畫還有些懷疑。
但知道顧安安不想留他在店里搗亂,只好把人帶回家去。
“珠兒妹妹你有琴嗎?要不要我去我姨母家里借一尾琴?”
早知道,他離開家的時候,就把自己的琴帶來了。
江明珠打開衣柜,取出了掛在里面的琴,“之前過生日時母親送了我一尾琴。”
她抱著琴往外去,看到坐在庭中樹下的陳邶,將琴遞了過去。
“錦瑟,這是珠兒妹妹你給琴起的名字嗎?”
“不是,原本就有的。”
陳邶聞言恍然,“難怪我說妹妹怎麼瞧著這麼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的樣子。我想起來了,你和前朝的錦瑟公主很像呢。”
184 和離書
顧記食鋪里一切安好。
劉九娘早已經熟悉了鋪子里的活計,顧安安幫著算了下賬,早早便是回家去。
陳邶到底是知州府的小公子,飲食上挑剔些倒也是再自然不過。
不怕。
顧安安的拿手好菜多著呢,到集市上溜了一圈,回到家中也才到中午做飯的點。
遠遠就看到了坐在門口臺階上的陳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