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最頑皮的是明煦,他若是欺負你,你跟我說就是。”
陳小郎君。
江永安若是沒記錯,安州知州陳放道的幼子便是個古怪的人,聽說長得仿若好女,又最是喜歡女兒家的胭脂香粉,外界傳言頗是不成體統。
顧安安前些時日剛去了陳知州家為陳家千金的芳辰幫忙,如今帶回來的這頗是古怪的陳小郎君,除了陳放道的幼子又能是誰呢?
陳家幼子,怎麼也摻和了進來?
江永安正想著,忽的察覺到那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顧姐姐,這是……”陳邶看著那身材精壯的男人,“這男人看家護院倒是真不錯,姐姐眼光可真好。”
顧安安也沒糾正,反正江永安能住在前院,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可以看家護院。
不然,怎麼可能讓他住在這里呢。
“是啊。”
江永安聞言皺了皺眉,又聽到那陳小郎君開口,“就是太不懂規矩了些,顧姐姐,我倒是有跟我兄長和家姐練武,要不往后我給你看家護院好了。”
顧安安覺得這個提議有些過于美妙,她這五千兩銀子可真不好拿,這要是自家孩子那不得愁掉了頭發喲。
“倒也不用這麼麻煩的,我也沒什麼家財。”
“怎麼沒有?我母親不是給了顧姐姐你五千兩銀子嘛。其實顧姐姐你應該再跟我娘推脫一二的,這樣她會多給你點錢。”
顧安安神色訕訕,“是嗎?”
“嗯,上次我娘想要將我托付給馮家照看,可惜馮家姐姐不太喜歡我,給她一萬兩她都沒答應。”
顧安安覺得自己的牙都快咬碎了,“是嗎?”
自己少賺了至少五千兩?
“是啊,安州府那邊也沒什麼意思,說起來我娘倒是跟我說過,顧姐姐你買了我舅舅的鋪子,我舅舅這人格外的沒出息,連個鋪子都經營不好,總惹我娘生氣。”
陳小郎君是個話嘮,拉扯著顧安安嘮叨個沒完,以至于不止江永安,就連江明珠都知道,顧安安為了五千兩銀子要照顧陳家小郎君一個月。
“就為了五千兩?”
顧安安怒了,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你跟我說,你上個月去蘇三娘的鋪子里三天,掙了多少錢?”
江明煦小心肝抖了抖,“三兩銀子。”
182 好大一個兒
“你忙活三天又是姐姐前姐姐后的才掙了三兩銀子。我可不用喊這個好姐姐,那個漂亮姐姐,不過是幫著人稍微打扮下就能有五千兩銀子,江明煦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這五千兩?”
小男孩看著蹲在面前和自己認真說話的人,他咬了咬嘴唇,“沒有,那娘你能不能拿出五兩銀子給我買點心吃?”
她正在搞教育呢,小朋友你認真點好嗎?
顧安安被這孩子氣得哭笑不得。
正想要再說話,忽的有銀票遞到了面前。
看著拿著銀票的手,顧安安仰頭看向江永安,“什麼意思?”
“五千兩。”
顧安安眼尾抽搐了幾下,“是嗎?”
這個世界是不是在通貨膨脹,五千兩銀子就這麼不值錢麼?
“哇,江永安你好有錢的樣子,真看不出來呀。你五千兩都有,還好意思跟我娘要工錢?”
江明煦的沒禮貌可以丟到一邊,不過這個邏輯完全沒問題。
五千兩銀子足夠過活一輩子,那麼江永安為什麼還要貪圖每個月三兩銀子的工錢呢?
甚至他過去兩個月,工錢只能拿一半。
顧安安緩緩站起身來,“煦兒,你帶著陳家哥哥去找田大夫他們玩。”
惹出了麻煩的江明煦很快帶著陳邶和寶兒離開,只留下顧安安和江永安兩人。
男人的神色依舊極為平靜,似乎并沒有想解釋的打算。
顧安安抬眸看向江永安,“五千兩不是個小數目。”
尋常莊戶人家,一年開銷也不過十幾二十兩銀子而已。
謝家那位郎君不擅長經營,然而謝夫人卻是有陶朱公之才,將出嫁時帶去的產業經營的井井有條,五千兩銀子對她而言不算什麼。
但對江永安來說,如果讓江老太和江家那兩兄弟知道,顧安安想那江家人大概連殺人放火的心都有了。
江永安隨身帶著五千兩的銀票。
這到底是他的零花錢,還是全部積蓄?
從這個男人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顧安安沒有想過江永安在過去幾年到底做什麼,她之前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
但現在,她想問上一句,“你做的事情,會給這幾個孩子帶來危險嗎?”
這個問題,讓江永安神色稍稍有幾分凝重起來。
顧安安意識到什麼,眼底浮現一層陰霾。
“我……”
“我對你過去做什麼,日后又要做什麼并不感興趣,只不過如果為人父母不能給子女庇護,反倒會給他們帶來災難,我想這個父母并不合格,你覺得呢?”
沒有江永安,她帶著這些孩子過得很好。
不是嗎?
“抱歉,我并非要要跟你爭奪這幾個孩子,只不過他們的命已經夠苦了,我不希望他們生活在看不見的危險之中,希望你能理解。”
江永安怎麼會不知道,可這些孩子從出生起就有他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