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辭里滿是嘲弄,江永安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瞧著人轉身離去,男人匆忙抓住了她的胳膊,“你不高興?”
顧安安笑道:“怎麼會呢,有你這個做父親的全權安排,我可省心了,又怎麼可能不高興呢?”
若是再聽不出這話里透著嘲弄,江永安這項上人頭倒也沒必要留著。
只是他一貫有自己的主意,何曾被人左右過?
何況明奕自有他的不同,又怎麼可以和其他孩子等同視之?
不過瞬息間的遲疑,手便是挨了一下,眼看著顧安安掙脫開要回去,江永安想也不想一把擒住她的肩膀。
“你個壞人,別打我娘!”
誰也不知道江明煦什麼時候出來的,小男孩撲了過來,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銀針丟了出去,若不是江永安反應快,這會兒大腿上得長出一個刺猬。
顧安安瞧著給自己出頭的小兒子,心中涌出幾分激動,卻又有些后怕。
也虧得這是親兒子,不然萬一江永安動手,這小子怕不是要倒霉。
“下次別這麼沖動,娘沒事的。”
江明煦乖乖的點頭,“我挺沉的,娘你把我放下來吧。”
累著了他心疼。
顧安安聽到這話心中柔情無限,“沒事,不累。”
江永安聽到母子倆的對話,一時間心情搞格外復雜。
知道保護家人是好事,然而當兒子把矛頭指向自己時,他這個老子頗是心中不是滋味。
“剛才的事情,是我太莽撞了,你別往心里去。”
顧安安跨過門檻,卻并沒有做絲毫的停留。
她沒資格,但她就是生氣。
瞧著趴在顧安安肩頭跟自己做鬼臉的人,江永安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他這該如何是好?
總不能,讓自己負荊請罪,去道歉吧?
不遠處,剛從安州府趕來的柏牧和老六兩人正竊竊私語。
準確點說,是老六在那里念叨著,“你說這小嫂子脾氣夠火.辣呀,這要是在軍中,大哥早就把她腦袋擰下來了吧?”
“真生氣了啊,大哥這該如何是好?老三你不是智多星嗎?趕緊想個辦法呀。”
“要不我去跟小嫂子解釋解釋?”
柏牧拉住了人,“你閉嘴。”
你這一張嘴,本來沒有的事都出來了。
“那你倒是說怎麼辦呀?”
柏牧瞪了一眼,“這種事情,大哥自己會處理,不用我們管。”
沒成親的粗人就是不一樣,哪知道這其實是人家小兩口之間的情趣,他們插手反倒不妙。
正說著,柏牧瞧著走過來的江永安。
老六有些慫了,“大哥只讓咱們去安州府耍一耍,沒說讓咱們過來,對吧?”
他們這私自過來,大哥肯定生氣了。
這事不太辦。
柏牧正想著怎麼解釋,忽的被人推了一把,踉蹌著到了江永安面前,“安州府那邊已經辦妥了,只不過還有幾個漏網之魚,我發現蘭花門很可能與朝廷有關。”
說著他回頭瞪了老六一眼——
這個慫貨,回頭收拾你!
江永安倒是一點都不奇怪這個結果,“那繼續去調查這件事,看看那些漏網之魚都去了哪里。”
蘭花門在各個州府都有分舵。
只不過平日里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大難臨頭,正好可以看看到底什麼個底細。
“已經讓玄衣衛的人去查了,至于您這位大嫂和侄女……”柏牧摸了摸鼻子,“她們當初拿著安州分舵副舵主洛敬的蘭花木令去找人,所以洛敬對她們娘倆諸多照顧,死之前還吩咐人給這娘倆傳信。”
雖然說救命之恩,但洛敬對這娘倆也忒好了點。
相對來說,江大嫂母女倆就現實的多。
得了信立馬回了江家村,生怕招惹上麻煩。
到底是江永安的嫂子和侄女,柏牧和老六雖然瞧不起,卻也還是暗地里護送這兩人平安歸來。
至于日后怎麼處理,這屬于家務事,和他們沒什麼關系。
“嗯,這次辛苦你們了。”
柏牧聞言笑了笑,稍有遲疑這才問道:“大哥,你打算怎麼辦?”
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的農家小院。
這婚事自然是不作數的,可他冷眼瞧著又覺得這跟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
老六更直接,小嫂子已經喊出來了。
那個憨貨!
江永安回頭看了眼,良久這才開口,“再過兩個月是明奕的生辰,你說他這個年齡的額男孩子,喜歡什麼?”
柏牧愣了下,看著認真提問的男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孩子……”
“十一歲的生辰。”
這個不上不下的年齡讓人頭疼。
“給小孩子送禮物當然是投其所好,我看他喜歡讀書,要不送點書?”
“這算哪門子的禮物?將門虎子,我覺得大哥你該送刀劍才對。”
老六大咧咧的一開口,急得柏牧連忙去捂他的嘴。
“你給我小聲點。”說著,拉著人匆忙躲開。
他聽到了院子里的動靜,果然沒多大會兒就看到了江明珠站在門口,“外面有人嗎?”
“嗯,問路的。”
江明珠將信將疑,少女姣好的臉蛋上露出淺淺的笑,“謝謝爹爹,我和寶兒都很喜歡。”
她有屬于自己的房間,而且還很合她心意。
江永安聞言微笑,“喜歡就好,珠兒幫我問問你阿兄,看他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我回頭找人收拾下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