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是閑得慌。
“我不是廢物。”
江永安很是認真地解釋,“我跟著師父學藝多年,我能上山打獵,我每個月能掙二兩銀子呢,我才不是廢物。”
二兩銀子很多嗎?
顧安安拿起酒壇子塞到江永安手里,“那你多攢點錢,回頭找個肯嫁給你的人,好生過日子。”
男人接過酒壇子,灌了一大口,等放下時,發現人已經跑了。
“為什麼要丟下我自己呢?”男人趴在桌上,看著那安靜的燭火,一頭倒在了地上。
……
第二天一大早,顧安安過來燉紅燒肉。
看到江永安在那里打掃衛生,她十分確定這人昨晚喝醉了,自己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不過古代的酒度數很低的,一般不到二十度,甚至一位數。
就這麼點度數就醉了,那要是來瓶飛天茅臺又或者搞個伏特加,哪還不得一杯倒?
就那麼一瞬間,顧安安忽然覺得江永安還挺好玩的。
酒量不行的男人。
她想了想,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個酒壇子,倒了點酒往鍋里當料酒用。
紅燒肉味道很快就出了來。
就連隔壁蘇三娘都忍不住過來一探究竟,“小顧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這麼香?”
平日里已經夠香了,可今天還不一樣,像是有什麼東西順著鼻孔和食道往胃里頭鉆。
那種香勾起了渾身的饞蟲。
顧安安笑得開心,“在燉紅燒肉呢,三娘你過會兒來嘗嘗看唄。”
“紅燒肉?”
顧安安點頭。
這個時代的食物還是以蒸煮為主,煎炒烹炸雖然有,但沒有到尋常百姓家。
豬肉都上不了臺面,自然也不會有多少人專門想法子做什麼紅燒肉吃。
蘇三娘瞧了一眼那鍋里,只覺得顏色十分的鮮亮,像煮了一鍋瑪瑙石頭。
站在鍋邊,這香味更誘人了。
“你怎麼那麼會弄這些吃吃喝喝?”
顧安安拿出一貫說辭,“就夢里灶王爺教我的。”
“灶王爺怎麼不教我?”蘇三娘覺得自己一定是得罪了灶王爺和灶王奶奶,“等會兒好了你給我留一碗。”
她款款離開,走到門口忽的又想起來,“對了小顧,你這一碗肉多少錢?”
“不貴,五十文錢。”
顧安安思索再三,定價五十文。
一碗紅燒肉差不多有一斤熟肉。
而這一碗肉得用兩斤肉來煮。
再加上自己各種用料,五十文錢還真不算貴……吧?
顧安安狀似無意的掃過蘇三娘的臉,瞧著后者轉身離開,她有些犯嘀咕。
莫不是自己定價太高?
雖說豬肉是便宜些,但自己這去山上打野豬也危險的很。
五十文錢,真不貴呀。
要知道那二兩熟牛肉就得要八十文呢。
顧安安正想著,蘇三娘又回了來,不知道從哪里弄了個鐵盆——
“你給我多裝幾碗。”
顧安安:“……”
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吃。
不過一碗有一碗的價錢,只要銀貨兩訖,好說好說。
這邊蘇三娘端著半盆紅燒肉剛出去,隔壁香火店的洪老板探頭,“顧娘子做什麼呢,那麼香?”
他可是開香火店的人,整日里聞到各種香燭味早已經對其他味道見怪不怪了。
然而隔壁的香味,不一般啊。
蘇三娘沒搭理這男人,端著紅燒肉回了自家店里。
這個顧娘子,做得可真是好聞又好看,不用說就知道用了不少的糖。
糖是多好的東西啊,蘇三娘打小在蘇州府長大,可沒少吃糖。
偏生安州府這邊又不一樣,她強忍住沖動去拿了碗筷過來,這才大飽口福。
而隔壁顧安安,又迎來了鄰居。
洪老板二話不說端走了兩碗。
瞧著被左右鄰居瓜分走的紅燒肉,顧安安忽然間覺得,自己往后就做這個了。
一碗肉看著格外的瓷實,關鍵是生豬肉六文錢一斤,再加上糖和木柴,這成本也才不到二十文。
一碗紅燒肉能賺三十文錢,可比金玉滿堂賺錢多了,關鍵是做起來還省事。
哪像是那個又得汆丸子還得攤雞蛋皮兒,實在是太麻煩了。
有了新歡顧安安把汆丸子做春卷的事情交給江永安和劉九娘去做,自己則是專心兜售紅燒肉。
她這精心烹制的紅燒肉賣相極好,尤其是放在那白瓷碗里,肥瘦相宜的肉塊上裹著一層層瑪瑙似的湯汁,飄出一陣陣香味不要太誘人。
顧記食鋪的老顧客們還沒來,倒是吸引了這街上的鄰居。
沒一個時辰,這一鍋紅燒肉竟然都賣光了。
以至于來的晚的老主顧們有些不開心了,“怎麼出了新菜品不給我們留一口呢?顧娘子這是拿我們當外人呀。”
“沒有沒有,哪能呀。”顧安安當即答應,明天一定多弄點,到時候人人有份。
劉九娘很是奇怪,“小顧,這時候還早著呢,怎麼不今天做?”
“這叫饑餓營銷。”
顧安安把現代理念引進了小小的安平縣城。
今天做固然來得及,但等做好了就半下午接近傍晚。
晚上的安平縣城可沒那麼熱鬧,倒不如留在中午這一頓。
而且大家現在吃不到所以才格外惦記,這種惦記一般都能化作絕對的消費力。
得吊著大家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