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這麼吃倒也不錯,沒有其他雜七雜八的味道。
更為純正一些。
把鹿肉切成小拇指般長短的細肉條,顧安安把肉條丟到銅盆里,沖洗掉里面的血水,又灑了一把鹽,再度清洗血水后,這才端出去烤肉。
而院子里另一處,江永安已經尋到了合適的用具,用幾根木棍搭起了架子,將那半只鹿子架在上面烤。
動作,倒是比顧安安還要快上一些。
從軍多年,江永安騎射功夫可謂一流,早些時候也曾入深山老林去狩獵打打牙祭,烤個兔子弄個烤鹿肉吃自然不在話下。
男人抽出幾根木柴,讓火燒得更旺一些,右手也沒閑著,轉動著那半幅鹿肉。
已然有油脂落在火苗上,迸濺出些許的火花。
江明煦看的眼睛都直了。
江永安將小男孩的舉動納入眼底,“煦兒餓了嗎?”
小男孩揉了揉肚子,他是有點餓了。
要知道,自己一大早就被阿兄拎起來丟到了隔壁田老頭家去看醫書,雖然吃了東西,但正在長身體的孩子,總容易餓肚子嘛。
被這麼一喊,肚子越發的咕嚕叫。
江永安耳朵尖,聽到這話臉上爽朗笑道:“你過來,爹烤肉給你吃。”
如何跟孩子們相處,江永安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知道這幾個孩子對自己有意見,想要說服他們卻也沒那麼難,投其所好就行了。
好吃的好玩的,一一送過來,還怕這些孩子不上鉤?
想他過去這些年的經歷,對付這些孩子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這點信心,江永安還是有的。
江明煦蠢蠢欲動。
只不過屁股還沒有從那小板凳上抬起來,就看到阿姐一眼掃了過來,“去吧。”
明明是再溫和不過的話,可為什麼阿姐的眼神能殺人?
江明煦心頭顫顫,大聲嚷道:“我更喜歡娘烤的肉,好吃一百倍一千倍,別人烤的肉我才不喜歡呢。”
江永安:“……”
這話或許大概是說給自己聽的吧?
顧安安剛從廚房出來就聽到小男孩在跟自己吹彩虹屁,她樂呵起來,“就你小嘴上抹了蜜。”
不過雖然因為切肉耽誤了不少時間,但肉條切得細細的,丟在鐵板上沒多大會兒就開始滋滋的冒煙。
因為先丟出去的是肥肉,還煉出了一些油脂。
顧安安趁機用毛刷子在上面掃了一番,保證鐵板上都有油脂,這才把瘦肉丟到上面去。
香味四溢,很快便是遍布整個庭院。
甚至還飄到了隔壁的院落里。
田不二長了一個狗鼻子,聞到了香噴噴的味道登時坐不住了。
“顧小娘子在弄什麼好吃的,我去瞧瞧。”
鄭說一見狀有些無奈,“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般急性子?”
但人還是跟在了田不二身后,有好吃的誰不心動?
兄弟倆人還沒進來聲音先一步傳了過去,“顧娘子在做什麼好吃的,大老遠的就聞到了這肉香味。”
江明煦聽到這聲音無奈的嘆氣,“娘,咱們下次還是回鄉下吃吧。”
這人總來蹭吃蹭喝,臉皮比城墻還厚。
身為藥王谷的繼承人,江明煦實在不想看到這倆沒出息的這般行徑。
太丟藥王谷的面子了。
顧安安倒是無所謂,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只見角落里的江永安忽的躥了起來,竟是一把抓住了田不二的領口,將人推到前院。
完了!
顧安安怎麼忘了,江永安早前與田不二打過交道!
甚至因為江永安的一番話,田不二連藥館都不開了。
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孩子們傻了眼,顧安安連連開口,“奕兒珠兒你們看著些火,小心別燙傷明煦和寶兒。”
說著她隨手抓起了一旁的抹布,一邊擦手一邊往外去。
前院里,拳風陣陣。
江永安的突襲讓田不二猝不及防,鄭說一反應過來去救自家師弟。
兩人就這麼在狹小的前院里打了起來。
雖說還有所控制,可誰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把這院墻給撞出個窟窿來?
顧安安臉色很不好看,“你們在做什麼?”
田不二依舊被江永安抓著脖頸,整個人呼吸都不順暢,他倒是想要偷襲讓自己重獲自由。
然而偷襲時對方似乎早有預料。
擒住田不二的手,咔嚓一聲脫了臼。
江永安應付師兄弟兩人還綽綽有余。
眼看著田不二的脖子都要被江永安掐斷,顧安安也顧不得什麼,手里頭的抹布丟了出去,“他在給明奕治病!”
這話,讓江永安動作一滯。
那抹布就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男人手背翻轉,抓住了往下落的抹布。
側身躲開鄭說一的拳頭,左手松開了原本抓著的人。
“庸醫一個。”
田不二面紅耳赤,被這麼一說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的確不是顏先生,沒有那起死回生的本領。
當年甚至連江明奕到底中了什麼毒都查不出來。
這話雖然難聽,卻也沒錯。
鄭說一卻并不這麼覺得。
將田不二拉到身后,藥王谷昔日的藥童看著這個身手矯捷的男人,目光落在了江永安手中的那塊抹布上。
顧安安忍不住的火氣,“江永安你這麼有能耐,當年怎麼也沒有找到神醫給奕兒治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