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婆娑著一雙眼睛,不忘瞪江明煦一眼。
江明煦覺得冤枉,真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也哭好不好?
小朋友正想要擠出一滴眼淚來,只聽到有人問他話,“煦兒去做什麼了?”
心情不太好的明三公子這才注意到家里還有個“外人”,他撇了撇嘴,“小爺做什麼,難不成還要跟你報備?”
江永安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倒也沒多說什麼。
孩子們對他有怨言,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過顧安安聽到這話攔住了明三公子的去路,“明三公子好大的排場啊。”
冷不丁的聽到這麼一句陰陽怪氣的話,江明煦渾身一抖,適才還大搖大擺的人連忙小跑到顧安安面前,“娘,我錯了。”
哪還有自己剛才囂張模樣?
顧安安知道這孩子的脾氣,耐心地教導,“不能張口閉口就是小爺,你這般魯莽沒有禮貌,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怎麼辦?”
心底深處帶著幾分期待的江永安聽到這話眼前一陣恍惚。
他還以為顧安安會說,“他到底是你爹,你怎麼能這麼不分尊卑長幼?”
沒曾想,顧安安卻是在告誡這孩子,小心說話省得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這話倒也沒有說錯。
只是和江永安的期待南轅北轍罷了。
或許,他不止不了解這些個孩子,連顧安安也不是很了解。
看著瞬間變成了溫馴小羊羔的江明煦在那里連連點頭稱是,江永安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女人,管教孩子倒是有一套。
將寶兒放下來,顧安安把兩個小朋友的手疊放在一起,“好了,你帶著妹妹去玩耍,娘去做飯,咱們中午吃烤鹿肉怎麼樣?”
“好耶。”
小兄妹倆異口同聲,一個忘記了剛才告黑狀,一個忘記了被出賣做了糗事。
兩人手拉著手去屋里玩耍。
江永安見狀輕咳了一聲,“我烤肉的手藝倒是還說得過去,我來吧。”
君子遠離庖廚,不過他從來也沒把自己當成滿口之乎者也的讀書人。
何況瞧著孩子們喜歡,他這是在彌補孩子們。
倒也沒那麼多講究。
顧安安眨了眨眼,“完整的鹿皮倒是能賣個還不錯的價錢,你別剝得磕磕磣磣。”
這話讓江永安微微擰眉,想起了自己剝那兔子皮竟然還不如顧安安這個事實。
男人的好勝心一時間涌起,看向顧安安時帶著幾分豪情萬丈,“自然。”
說著抄手拎起了地上的鹿子,往廚房里去。
庭院里,江明珠見狀皺了皺眉頭,“娘,他要在家里吃飯嗎?”
顧安安看著神色略有些凝重的女孩家,“珠兒,他是你父親。”
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盡管這個父親當得不算多稱職。
但在這個子不言父過的時代,哪能真的跟父親割席呢?
即便是說出去,哪怕是巧舌如簧舌燦如蓮,大家也不會站在他們這邊。
江明珠垂下頭。
父親。
其實她的心情很亂,一方面怨著父親,可真的看到這人時,她又小心地把那點心思藏好——
誰還敢再說她沒有父親?
少女糾結的在那里摳起了衣角,顧安安見狀揉了揉那小腦瓜,“好了,你去看著明煦和寶兒,別讓弟弟妹妹打架。”
江明珠點頭,聲音都悶悶的,“嗯。”
看著走進去的人,江明奕輕聲開口,“你別往心里去,珠兒還小。”
少年郎更清楚自家妹妹的心思。
畢竟,他何嘗不是如此呢?
這人沒回來之前,他只當這個父親是死的。
回來后,曾經那麼多的怨念齊齊涌上心頭,的確是帶著幾分恨與怨。
可到最后,這種心情又變得格外微妙。
他們并非不知來路的野孩子,他們也有父親。
心情幾次三番的變化,江明奕內心也有隱隱的愧疚。
這般似乎對不住顧安安。
然而還沒等少年將歉意說出口,只覺得自己腦袋被人摸了一下,“你們呀,有時候也太小心了些,一家人至于跟我這麼客氣嗎?”
少年郎驀的抬起頭來,眼底帶著幾分詫異,“娘?”
“好啦,去把咱們的鍋子拿出來,我敢打賭你爹爹肯定是想要支起架子烤鹿肉。”
江明奕聞言眼底露出少許的笑,“知道了。”
家里有專門用來烤肉的鍋,雖說吃的時候需要小心一些,但味道比直接在火上烤要好得多。
在折騰吃的這件事上,沒有人比顧安安更擅長。
江永安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嫌棄了。
他還以為院子里生起的篝火是給自己用的,卻不想還沒等他開口,那上面又放了一口鍋。
平如鏡。
三腳鼎力站在那里。
很奇怪的造型。
江永安正要問,聽到那小婦人開口,“你一個男人胃口大,這樣好了,咱們把這鹿一分為二,你烤肉自己吃,我來給孩子們弄。”
顧安安不介意江永安來探望孩子們,可她沒道理給這男人做飯呀。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的江永安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他這麼不招人待見的嗎?
144 顧安安發飆
顧安安拿到半邊鹿子,在廚房里切肉。
烤鹿肉當然是好吃的,只可惜今天時間緊了些,不然的話將這鹿肉用一點點醬油和大料腌制一番,再去烤著吃應該是別有一番風味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