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麼?”
江永安看著臉上帶著警惕性的人,他眼底露出淡笑,“這可是救命之恩呢。”
顧安安自然知道這話后面一句是什麼,“那要不我以身相許陪你睡一覺,完事咱們兩清?”
這招出其不意,顧安安看到男人臉上笑容龜裂,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是穿越人,不然倒不至于這麼大驚小怪。
“那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希望沒有傷到恩公你的名聲。”
恩公。
這個刻意加重了語氣的詞讓江永安皺著眉頭,剎那間看向顧安安的眼神都透著幾分不同。
釜底抽薪。
她顯然已經意識到自己想要說什麼,索性便是來這麼一句,化被動為主動。
不肯僧面看佛面,便是瞧在幾個孩子的份上,自己也不該再提什麼無理的要求。
聰明。
非常的聰明。
江永安的目光里露出幾分欣賞。
“怎麼會?我這人素來聲名狼藉,何況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本就天經地義,這麼一來……”
江永安起身,幾步便是繞到了顧安安身側,看著忽然間全身警惕坐立不安的人,他起了些許逗弄之心,“這麼一來,我們倒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你教養明奕他們再合適不過,不需要擔心名不正言不順,不是嗎?”
男人的呼吸落在耳垂,有碎發在耳旁浮動,讓顧安安覺得自己耳邊、心頭都癢癢的。
她哪想到自己還是騷不過這男人,沒把他嚇走也就罷了,還惹得自己一身騷。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事。
“給你當媳婦可沒什麼好事,過去幾年我深有體會。”顧安安自然知道這時候不能示弱,她索性扭過頭去,看著彎腰俯身在她身側的男人。
“我可不想再重蹈舊轍,至于教養明奕他們,恩公你這般聰明,長得也是不錯,或許……”顧安安笑了起來,“這般好賣相給自己再找個妻子也不是什麼難事,也許就不需要我牝雞司晨多管閑事了呢。”
要挾。
顧安安也就是嘴上說說報恩而已,讓她真的以身相許她還覺得疼呢。
不就是相互試探對方底線嘛。
誰不會?
眉眼之間不過方寸距離,甚至江永安都能感覺到那溫熱的呼吸就落在了自己臉上。
能夠說出“陪你睡一覺”那般話的人,做出這般大膽的舉動也并不奇怪。
江永安清楚的看到,這個小婦人左眼眼角下有一顆米粒大小的胭脂痣。
不知道為什麼,江永安竟然覺得這張臉都變得有幾分艷麗起來。
“顧娘子真是好口才。”
顧安安莞爾,“恩公過獎了。”
兩人頗是有些針尖對麥芒。
江永安看著那盈盈妙目,到底還是做出了讓步,他退后一步。
而這一步也讓顧安安多少松了口氣。
“這幾個孩子,就麻煩顧娘子了。”
江永安拿出那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救命之恩不需要回報。”
說話間,他已經離開。
那銀錠子入手倒是熟悉的很,十兩的銀錠子。
是自己之前塞給他的。
顧安安捏著那銀錠子一時間陷入沉思之中。
江永安并非蠢人,之前將孩子托付給自家人也不算多愚笨的選擇。
只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他家里人不靠譜呢。
不過這個男人離開家中四年之久,之前也是鮮少回家,在外面又是在忙活些什麼呢?
而且之前看到江永安可不是一個人,似乎還有倆跟班。
那兩個人呢?
這個男人渾身都是謎。
顧安安一時間猜不透。
至于那些言語上的打趣,反倒是無關緊要的。
畢竟多說一句又不會少一塊肉。
幾個孩子對江永安的離開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想法,大概早些年沒見過爹爹,如今見到覺得和其他人沒什麼太大不同,也就那樣吧。
然而中午頭的時候,江永安又回來了。
看著那被摔到地上的幾只肥兔子,顧安安看了一眼臉上連汗水都沒有一滴的人,這是上山打獵了嗎?
“咱們中午燉兔子肉吃怎麼樣?”
男人說話的時候語氣帶著微微的期待,目光落在了最小的女兒身上,“寶兒要不要吃兔子肉?爹爹給你做。”
“小白兔白又白,這不是兔子。”寶兒指著地上的灰兔說道:“長得跟我的小白兔不一樣。”
小女娃十分認真的強調。
江永安聞言笑了起來,“寶兒說得對,這不是兔子,這是大灰兔,咱們吃灰兔肉怎麼樣?”
有肉肉吃,寶兒扯了扯顧安安的袖子,“娘娘,寶兒想吃肉肉,你給寶兒做肉肉吃好不好?”
這是個無肉不歡的小丫頭,實際上在小說里這孩子也愛極了吃肉。
口味與水滸好漢孫二娘有些像。
起碼現在沒那麼重口不是?
顧安安點頭,只是看向江永安的眼神多少帶著幾分審視——
這男人,什麼意思?
不是說好了自己教養這幾個孩子嗎?他這又算怎麼回事。
顧安安把人拉扯著出去說話。
江永安神色中帶著幾分無奈,“我與家里鬧的不好看,總得有個棲身之所才行。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白吃白喝,在外面這幾年也沒荒廢,起碼能上山打獵給你們改善下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