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去。”
顧安安抱著女兒回去,沒注意到腳下有碎石子。
碎石子硌腳,這讓顧安安忍不住倒吸了口氣,抱著孩子沒站穩。
鄭說一連忙攙扶住人,“小心。”
心又落了回去,顧安安笑著致謝,“多謝。”
鄭說一看著翩然離去的人,看著顧安安進門后這才收回目光。
轉身回去時,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梧桐樹下,那里有一婦人,神色間透著幾分興奮,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不認識。
鄭說一折身回去,沒有再管那梧桐樹下的異樣。
婦人神色間難掩興奮,仿佛捉奸在床一般,“我就說了,這女人不檢點,不光在外面勾搭男人不說,還把幾個孩子教的不像樣子,娘沒少因為這事生病臥床。”
沒反應?
江二嫂想了想,覺得還得再說點什麼才是,“我知道當初我們不該為了娘的身體考慮把孩子交給這個女人來照看,以至于幾個孩子與家里離心離德。不過三弟你還年輕,想要找什麼樣的媳婦找不到?回頭再生幾個就是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知不知道這些孩子……”
“老六!”
男人稍帶幾分肅穆的聲調讓老六瞬時間噤聲,他有些不耐煩的看向遠處。
倒是柏牧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拉著人到一旁去,“大哥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要不是因為這些人是他家人,我早就揍得他們祖宗八代都認不出!”
柏牧聞言無奈搖頭,“你呀,說你魯莽你還不信,你難道沒認出來那女人是誰?”
“誰呀,軍營三年母豬賽貂蟬,我怎麼知道那女人是誰?”
柏牧瞪了一眼,“說你你還不信,今天早些時候我們見過她。”
今天見過?
老六恍然,“落鳳坡那個小娘們?不像啊。”
他還不至于眼瞎,怎麼看都不太像。
“你是不眼瞎,你腦子瞎。”柏牧直搖頭,“你當時見到的人灰頭土臉,跟現在能一樣嗎?”
老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照你這麼說,老大英雄救美竟然還救錯了人?”
“說你腦子里有漿糊你還不承認。”柏牧嘆了口氣,“這江家的人說話能相信嗎?”
只不過那小婦人還卷入了這仇殺之中,值得玩味。
老六反應過來,“對哦,不過你說老大什麼意思?”
他有些看不出來。
“能有什麼意思?只不過還是不愿意相信罷了。”
那到底是手足兄弟。
只是不撞南墻不死心罷了。
老六點頭,“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柏牧:“……”蠢就一個字,他怎麼會認識這蠢貨呢。
兄弟倆回到梧桐樹下時,江二嫂不知去向。
“大哥,你打算怎麼辦?”
這家務事總是要處理的。
再說了還有孩子呢。
江永安看著那關著的房門,“時候不早了,你們這幾日也辛苦了,你們先回去休息,明日也回鄉去吧。”
老三老六兄弟倆聽到這話對視一眼,回鄉去。
老六是個直腸子,忍不住問道:“大哥你真打算解甲歸田?”
柏牧想要阻攔卻是慢了一步。
這問題他思考過不止一次,只是答案卻又不一樣。
“難道咱們兄弟們出生入死,末了就是讓平遠侯家那兔崽子坐享漁翁之利?大哥,你這樣做,可對得起戰死在邊關三城的兄弟?”
“老六!”這話說的有些重了。
老六卻覺得自己心里頭憋著一口氣,“我知道我是個粗人,玩不來你們那些彎彎繞,可是大哥,你摸著良心問問,你這麼做對得起死去的……”
“老六!”柏牧連忙攔住,“慎言。”
“慎個鳥蛋!老子脫下那一身盔甲,如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誰要是看不慣直管去報官抓我!”
他這些年過得憋屈,憋屈的要死。
江永安看著一臉憤怒的兄弟,他目光落在柏牧身上,“你照顧他一下,等這邊事情處理完,我再去找你們。”
他從沒有忘記。
只是有些事情,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柏牧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拉著老六離開了這邊,“好啦好啦,你還能不相信大哥?他要真的言而無信,回頭我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你踢我腦袋干嘛?為什麼不擰你自己的。”
“這次怎麼反應這麼快?”
“一句話聽了一百多遍,傻子也知道什麼意思。”
聽著兄弟倆吵吵嚷嚷的離開,江永安神色松弛了幾分。
目光落在那處院門上,他微微失神。
正要提步上前,江二嫂的聲音傳來,“三弟,我租了馬車,咱們回家去?”
捏著手里的那銀錠子,江二嫂狠了狠心腸,“原來馬車便宜的很,這錢我出就行,你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攢錢再給自己娶個媳婦。”
說著江二嫂把錢塞回到江永安手中,心里頭默念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這個小叔子不缺錢,肯定不會收下這銀錠子。
自己這也是做長遠打算,不然讓他覺得自己見錢眼開往后還怎麼從他這騙錢?
只見江永安點頭稱是,“那就讓二嫂破費了。”
說著將銀錠子塞了回去,看的江二嫂傻了眼——
這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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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安絕對絕對不差錢。
不應該收回這銀錠子呀。
可總不能再去搶吧?
江二嫂臉上神色怔怔,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