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逍遙侯又不是沖著這孩子來的。
顧安安這邊剛停下馬車,隔壁院子里有人沖了出來,“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這就要去找你了。”
不是藥王谷的。
藥王谷里出神醫,只是這些個神醫性子都古怪的很。
但凡是有本事的人,往往脾氣比較大。
哪像是田不二,性子也太軟了些。
怎麼看都不像是藥王谷的人。
“田老頭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路。”
田不二一把拎著江明煦下車,“這不是能快點嘛。”
他師兄那臭脾氣,再加上一個逍遙侯,要不是自己好說歹說,人早就離開了好麼?
然而這只是田不二的一廂情愿。
江明煦可沒想著給自己找個師傅。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豈不是給自己找了個老爹?
他才不要呢。
“娘,救我救我。”小男孩抓住顧安安的胳膊,像是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顧安安瞧著可憐巴巴的模樣,將人攔了下來,“田大夫,明煦還小。”
田不二知道,想要帶走這孩子,肯定得過顧安安這一關,“顧娘子,這孩子天資聰穎,而且我師兄也是大有來頭,只要肯收他做弟子,將來沒人敢欺負你們家。”
藥王谷的人,誰敢欺負?
“這位夫人可別聽他一面之詞,藥王谷固然備受推崇,可是仇家也不少。”
“姓蕭的你別在這給我搗亂。”
車廂里響起清脆的笑聲,“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藥王谷早就不復當年,你們師傅是藥王谷的嫡傳弟子,都沒能保住那一方凈土,何況你們兩個不成器的東西。”
珠簾微動,伸出來的手讓顧安安微微失神,卻始終沒看到里面的人究竟什麼模樣。
“我勸夫人還是謹慎些好。”
“蕭遙!”
田不二極為氣惱,“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馬車!”
“呵,我就說藥王谷如今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當初你們師傅何等風光,如今你再恨得我牙癢癢,卻也不過是拆我馬車,都不敢與我動手。”
這話侮辱性極強。
顧安安不清楚逍遙侯的武力值,但她覺得這人嘴炮能力非常牛掰。
瞧瞧,氣得田大夫話都說不出來了,在那里直哆嗦。
“不二,何必啰嗦。”
顧安安聽到這清朗聲音忍不住看了過去,瞧到里面出來的人愣了下,這是田不二的師兄,怎麼瞧著比田不二還要年輕的多?
從小院里出來的人一身素色長袍,眉眼間帶著幾分書生意氣,瞧著也不過二十來歲模樣。
要不是剛才那一句,顧安安還真不敢確定。
瞧到師兄出來,田不二有些犯愁,其實他被說兩句沒關系的,只怕師兄一出來和那逍遙侯打斗起來,最后他這院子遭了殃,這找誰說理去啊。
顧安安打量著門口的人,卻也是被那人打量,“那孩子呢?”
“這小子不聽話,不過師兄你也知道的,但凡是天才,多少有……”
鄭說一打斷了田不二的話,“我說的是你寫信與我,要我診治的孩子。”
這讓顧安安反應過來,“這里,麻煩先生幫我家奕兒診治診治。他這頭疾昨日又犯了,雖說癥狀比早些時候輕了些,可總是被痼疾纏身總歸不好。”
鄭說一瞧著那能言善道的女人,微微頷首,“進來。”卻是看都沒看那寶馬香車一眼。
車廂里似乎也安靜了下來,直到人都進去后這才響起細若游絲的聲音,“我還以為你當真四大皆空呢。”
那三千青絲不還留著?
笑聲沉沉,從車廂里傳出。
顧安安則是緊張的等待著。
神醫嘛,一向都有脾氣的,不喜歡診治時有外人在場倒也再正常不過。
讓江明珠帶著弟弟妹妹回家,偏生這孩子不放心,結果顧安安帶著三個孩子在那里等待。
聽到屋里傳來的悶哼聲時,顧安安心頭一緊。
“我師兄醫術高明,在幫那孩子診治,顧娘子不用擔心。”田不二的目光落在江明煦身上,“臭小子,你擔心嗎?要是你答應給我師兄做徒弟,我倒是能帶你進去看看。”
江明煦是有些擔心,但他又不傻。
自己現在是香餑餑。
“你讓我進去看看,我再決定要不要拜他為師,萬一他是個沽名釣魚之徒呢?”
江明珠忍不住糾正,“是沽名釣譽。”這小家伙不愛看書,以至于學了個詞就亂用,偏生還用錯了。
小男孩的臉上露出微微的尷尬,看向田不二的眼神兇巴巴的,“小爺心情不好,回家睡覺了,才不要給你們當徒弟。”
好丟人哦。
他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顧安安瞧出了孩子的窘迫,適才的緊張心情倒是緩解了許多,“珠兒你帶著明煦回家先休息,娘馬上就回去。”
江明珠也擔心得很,但知道有些時候顧安安十分的固執,“那行,娘你也別太擔心了,阿兄他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娘娘,阿兄喜歡兔兔,你幫我把兔兔給阿兄,這樣阿兄的腦袋就不會疼了。”
小女孩忍痛割愛,把懷里的小白兔遞出去。
“那要是阿兄想要吃了兔兔呢?”
這問題讓寶兒的小臉蛋都皺成一團,好一會兒才委屈噠噠的說,“只要阿兄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