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逍遙侯到底什麼來路對顧安安而言不重要。
讓她擔心的是,這人的到來會不會對江明奕有什麼影響。
早知道竟然是這人,顧安安說什麼不會多管閑事。
瞧著田不二去救那小男孩,顧安安轉身離開往家去,只是剛走到門口,背后便是破空聲響起。
那羽箭擦過她耳垂,直直釘在了門板上。
一縷青絲順著門板滑落在地上。
“這位夫人,適才我的人多有得罪,還望不要見怪。”
顧安安眼皮跳動,如果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她想自己肯定會召喚工兵鏟把這人弄死。
而且殺人滅口!
然而田不二還在。
看著門板上的羽箭,顧安安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門。
還沒碰到門扉,院門從里面打開。
江明奕從里面出來,少年郎的目光落在那羽箭上。
眼神之中,透著幾分肅殺。
目光落到顧安安臉上時,則是溫和了許多,“娘,你還好嗎?”
108 我來試試看
少年郎這兩幅面孔讓顧安安頗是不安。
她沒想到江明奕出來。
“我沒事。”
顧安安拉著人往家去,直接把門給帶上。
這舉動頗是突兀,讓江明奕一臉的不解。
“怎麼了?”
“外面太血腥,你們還小,不適合看到這個。”
這有點古怪的借口用來說服江明奕卻是最合適不過。
少年點了點頭,“知道了。”
顧安安生怕人出去遇到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逍遙侯,拉拽著江明奕去考他功課。
就連江明珠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平日里娘是不會管阿兄課業的,怎麼今天倒是問個不停?關鍵是這些問題沒頭沒尾的,錯誤百出。
也就是阿兄耐心,一一糾正后再做回答,仿佛什麼問題都沒有一般。
小院里時而傳出少年那沉穩冷靜的聲音,不時又響起孩童般青稚的困惑。
一墻之隔的院子里就沒那麼平靜了。
田不二看著那小孩被羽箭貫穿了的手腕,一瓶藥粉下去幫他止了血。
但是這傷到了筋骨,尤其是手筋,若是不接上的話,只怕這孩子的右手就要廢了。
“碰了尊主的東西,不過傷他一只手罷了。”
若不是那女人多管閑事,這孩子應該用性命來洗刷自己的罪過。
田不二看向那說話的人,“好大的威風。”
紅衣女子聽到這話微微皺眉,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尊主此番屈尊前來另有目的,別一時意氣誤了他的大事。
“若是你師兄在的話,想必紅英這孩子早就沒了性命。”
寶馬香車里傳出來的聲音略帶幾分慵懶。
田不二知道那人功力深厚,聽到這庭院里的對話并不奇怪。
他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那紅衣女子,手里不知何時出現了銀針,落在那孩子幾處大穴上,原本疼的直落淚的人悠悠昏厥了過去。
只是看著那斷了的手筋,田不二良久之后卻是站起身來。
叩響隔壁的院門。
“臭小子,出來。”
江明煦對讀書沒什麼興趣,聽到田不二的聲音興奮的去開門,等顧安安反應過來院門已經打開了。
“怎麼了田老頭?”
田不二牽著人往家里去,“教你個好玩的。”
平日里江明煦是懶的背那些草藥名字藥性的,但架不住他更討厭讀書認字啊。
顧安安眼睜睜看著江明煦被帶走,滿是無奈。
越是想避開反倒越躲不開。
或許她應該想開些才是。
顧安安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去看看,珠兒你先去熬點粥。”
看著離開的人,江明珠小聲問道:“娘是不是不太對勁?”
何止不太對勁,是很不對勁。
江明奕想,可能和門外的那寶馬香車有關?
但究竟什麼關系他也不知道。
少年郎稍加思忖,“我出去看下。”
他快步出去,卻只見到那華麗的馬車正在緩緩離開。
車輪滾動,而那珠簾卻只是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忽然間,車廂里伸出一只手來,搭在那車窗上。
那手纖細勻稱,正如同詩書里說的那樣“手若柔夷,指若削蔥根”。
單是一只手便如此美麗,這手的主人又該是何等樣的美人。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時,江明奕猛地轉身回庭院中。
難怪顧安安不讓他出去。
是怕這人亂了他心境。
少年郎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想著幫江明珠燒火做飯,忽的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我還只是個孩子呢。”
江明煦覺得這老頭簡直是個瘋子。
竟然要自己幫這人接手筋。
拜托,這又不是娘的繡線,扯斷了還能再用另一根。
這可是手筋啊。
萬一自己接不上,那豈不是害了人?
太可怕了。
小男孩覺得這一點都不好玩。
他要回家,還是家里好,讀書都比這個好。
田不二一把揪住了小男孩的后領,“你往哪里跑?”
他要是能做,還犯得著抓這小孩子?
“你是大夫,救死扶傷是你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江明煦又不傻,這其中道理他也懂得好嗎?
看到顧安安進來,小男孩揮舞著胳膊,“娘,救我啊,我怕。”
聲音裝腔作勢,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惶恐。
顧安安哭笑不得,“田大夫,明煦還只是個孩子,只怕不能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