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少嚇唬人。”
“嚇唬人?”顧安安呵呵一笑,“那你不妨試試看。”
江永山從來不是被嚇唬大的。
可偏生站在門口臺階上的人叉著腰,眼底滿是不屑的模樣,他就莫名的心虛。
萬一這女人真有這個能耐呢?
“這件事當真跟你沒關系?”
都這時候了竟然還以為是她在從中搗亂。
顧安安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跟江大嫂莫逆之交,會幫著她出謀劃策了。
“滾。”
丟下這涼涼的一個字,顧安安扭身回去,從里面上了院門。
往后得養成隨手鎖門的習慣才行,不然這群人拿她這個家當什麼,隨隨便便就闖進來,還有沒有半點王法?
門外,江永山看著關上的房門,目光中都透著幾分惱怒,他被人喊回來才知道,自家婆娘和閨女竟然真的離家出走了。
前天,他媳婦請顧安安吃飯,結果今天就走了。
那肯定是跟顧安安有關。
老二家的那個不孝女翠翠不就是被顧安安攛掇的不守規矩,竟然和村里的鐵匠勾搭在一起,年紀輕輕就嫁了過去,丟盡了家里的臉面嗎?
顧安安這個潑婦,竟然還敢打他!
等回到家跟娘商量下,他一定要把這個潑婦趕走才是。
被休回娘家的潑婦,看她往后還怎麼過!
一轉身,江永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兄弟,他臉上當即有些掛不住,也不知道老二來了多久,有沒有看到他剛才那狼狽模樣
“你怎麼過來了?”
江永海看著兄長,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比起大哥他這個當兄弟的差遠了。
不會來事也不會經營,一輩子也不見得有什麼出息。
只不過哪又如何?
娘最疼的兒子還是他。
他的老婆和女兒可沒跑。
江永海心里高興極了,竭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到底還是差了點勁。
臉上是勉強遮掩住的興奮,“我聽說大哥你回來了,有些擔心。”江永海把人往家里拉扯,“有什麼事回家說,娘說了咱們和老三分家,往后少來招惹他們,這女人兇得很,簡直是個潑婦。”
江永山看著自家兄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著了,“分家,都分了?”
這話問的什麼意思,江永海還能聽不出來?
“哪能啊,就是老三家分了出去,娘不待見他們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永山難掩那失望之情,他早就想要分家了,可寡母艱難帶大他們,江永山不敢說什麼,怕老太太受不住。
誰知道,竟然被老三家的撿了便宜。
這麼大好的機會錯了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有機會。
“大嫂和巧巧的事情可能也沒那麼嚴重,大哥你也別著急,她們倆女人能跑多遠?說不定過兩天就回來了呢。”
江永海笑著說道:“大哥你對她娘倆那麼好,她們哪舍得真的走啊?就是今天受了委屈,估摸著怕被娘罵,就躲起來避幾天風頭。”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江永山又不傻,知道老二這就是在安慰自己罷了,來的路上老族長家的那小子跟他說了幾句,他多少也猜出來了。
“我先去老族長家一趟,你先回去吧,跟娘說我過會兒就回家。”
家里頭烏煙瘴氣的,江永山想先去老族長那里打聽下再說。
江永海忽然間被撇下有點懵,反應過來自家大哥已經拐彎過了去。
見狀,江永安鼻孔里切了一聲,“看你能嘚瑟幾天。”
老婆閨女都跑了,丟死男人的臉了。
往后啊,這江家還是自己說了算。
他給江家留后了啊,看他們小飛多聰明,那可是江家的金孫。
江永海撣了撣衣袖上的塵土,揮舞著袖子大搖大擺的往家去。
不遠處的顧安安家。
顧安安做好了晚飯喊孩子們吃飯。
飯桌上寶兒小口小口的喝著小米粥,只不過那葡萄粒子似的眼睛卻時不時瞅一眼放在一旁的桂花糕。
顯然,還惦記著呢。
“不能吃那麼多甜點,不然牙齒長不好,將來嘴里光禿禿的不能吃好吃的,寶兒不怕嗎?”
顧安安癟著嘴學村里那沒了牙的老太太說話,看的寶兒腦袋一抖,“我不吃點心了不吃了。”
“娘你凈嚇唬人,粥也是甜的,難道我們也不能喝粥嗎?”江明煦聰明的很,小男孩得意的夾起碗里的紅棗,吐出棗核時覺得嘴里頭有點不對勁。
好像有什麼東西動了下。
桌上多了顆棗核,除此之外還有一顆牙齒。
江明珠見狀捂嘴笑了起來,“看你跟娘抬杠,掉牙了吧?明煦要當老太太咯。”
小男孩看到忽然間掉落的牙齒傻了眼,聽到阿姐這話更是哭出聲來,“我不要當老太太,我還想要吃好吃的呢。”
那麼多好吃的他都沒吃過呢,當老太太有什麼好。
寶兒看到小哥哥哭了起來,也跟著嚎啕大哭。
哭是會傳染的,尤其是在小朋友之間。
顧安安看著瞬時間哭成了淚人的倆小朋友,再看正在憋笑的倆大朋友,一時間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牙齒掉了還會再長出來的嘛,阿姐逗你玩呢,不會變成老太太的。”
江明煦的哭聲弱了些,揉著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著顧安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