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到前半夜以至于江明珠都困意連連。
“珠兒你幫娘帶著寶兒和明煦睡覺好不好?”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她是跟著上山下山這麼來回趟才覺得累,真不是想故意偷懶。
“我幫娘就好,你去看著寶兒和明煦,讓他們別打架。”
有兄長的吩咐,江明珠這才放心離開。
顧安安在那里卷春卷,這最后一鍋是雞肉餡兒的,從色澤上看比豬肉更鮮艷一些。
“會被瞧出來嗎?”
“什麼?”
江明奕看著明顯沒反應過來的人,又問了句,“我是說往水缸里下的瀉藥。”
少年郎的話讓顧安安猛地扭頭看過去,結果動作過猛不小心別著了脖子。
疼,生疼!
放下手里的春卷,手背在圍裙上擦了擦,顧安安用手背捶打脖頸,還是疼得厲害。
江明奕看她幾乎眼淚都出了來,又有些懊惱自己剛才嘴快。
少年起身,剛要開口,卻見顧安安左右擰動脖頸,似乎緩了過來。他又不著痕跡的坐了下來。
“你倒是聰明。”
沒必要瞞著這個小機靈鬼。
江明奕看著在那里忙活的人,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
被人欺負了自然是要報仇的,換他也會這麼做。
但是往水缸里下瀉藥這種事情。
是不是太明顯了些。
“我回頭去處理下。”
顧安安聽到這話笑了起來,“你怎麼處理?把水缸里的水倒掉?你大伯娘可不是傻子,難道不知道很可能是水出了問題,只怕現在人還在守株待兔呢,你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江明奕皺了皺眉頭,“我會小心的。”
“不用。”顧安安把卷好的春卷放到鍋里,“那瀉藥只有一天時效,等明天來就沒什麼效用了。”
田不二給她這瀉藥時倒沒說,不過藥里面夾了個小紙條,上面提了這麼一句。
還有時效性。
這倒是有意思。
江明奕也是頭一遭聽說,少年蹲在灶膛前,目光無神的看著灶膛里的火焰。
“添了柴火讓它自己燒著就行了,去睡吧。”
倒騰完這最后一鍋,顧安安在那里洗手。
今天滿手都是肉餡兒,讓她覺得十分的膩味。
吃肉固然好,但每天處理肉可不是什麼幸福生活。
果然還是得去安平縣盤下個鋪子,回頭再招倆伙計,找個能吃苦耐勞的,讓他專門剁肉餡兒。
這可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躺在床上,顧安安看著正在酣睡的幾個孩子,眼底也露出幾分笑意。
如今天氣漸漸變暖,這炕很快就派不上用場了。
回頭等春暖花開,她打算再把家里的屋子重新翻騰下,珠兒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跟著她睡。
女孩子得有自己的房間才是。
顧安安正盤算著,手被人捉了去。
是寶兒,抓著顧安安的手往嘴里塞,像是嬰兒裹奶似的在那里含著,“肉肉好硬不好吃,寶兒不喜歡。”
還嫌棄上了。
顧安安小心抽出手指,在小女孩的額頭親了下,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女娃睡了去。
一大早,就有人敲門。
窗外是江明奕的聲音,“聽著像是老族長他們找來了。”
老族長找過來,只怕除了他還有江永山吧。
江家這三個兒子,老三江永安也就是自己的丈夫不見蹤影,老二江永海是個指望不上的。
唯一能干點人事的,其實也就江永山。
這是個佛口蛇心的人。
如今家里出了事,江永山回來倒也正常。
只不過這次顧安安猜錯了,江永山并不在。
門口是老族長和他媳婦白氏,還有就是一臉菜色的江老太等人。
江大嫂也在,不過攙扶著女兒江巧巧站在后面。
當然,也少不了看熱鬧的村民。
瞧見門打開,老族長的拐杖甩了進來。
眼看著就要砸在顧安安身上,江明奕眼疾手快地抓住,“作為族長,不問青紅皂白就來欺負孤兒寡母的,這不合適吧?”
少年穿著磊落青衫,不肯示弱的看著對方,倒是讓老族長莫名覺得心虛幾分。
他都快記不住永安那孩子長什麼樣了,不知道這小子長得像不像永安,但這脾氣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兇狠。
清了清嗓子,老族長抽回了拐杖,“你大嫂好心請你吃飯,你怎麼能在家里下藥恩將仇報?”
這麼浩浩蕩蕩一撥人過來,原本就聲勢浩大,老族長這麼一說,江家村其他跟著過來看熱鬧的村民都有些懵。
江建新家的婆娘蔡氏聽到這話笑了起來,“喲,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沒想到巧巧她娘都請小顧吃飯了,我覺得往年過年都不讓小顧和孩子們去家里吃飯呢,這可真是稀罕事。”
這話讓江大嫂和江老太臉上都掛不住。
倒是江二嫂面不改色,這和她又沒什麼關系,家里也沒輪到她做主啊。
“建新家的你別在這里搗亂。我們現在有確鑿證據表明,是顧安安在水缸里下了藥。老二家的,你能作證對吧?”
江二嫂也是拉虛脫了,不過能把顧安安踩死她還是很高興的,“對,就前天晚上大嫂請她吃飯,我去廚房里的時候,看到她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在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