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珠頓時垂下頭,一副委屈模樣。
旁邊當即有食客打抱不平,“小姑娘這話說的沒錯啊,這美食難得,怎麼可以被這麼浪費?”
“就是,這位姑娘是太白酒樓的新掌柜?所謂同行是冤家,您這該不會是過來搗亂的吧?”
“我覺得顧娘子該再立個牌子,同行勿入。”
這一個兩個的都在幫忙說話,顧安安倒是不用與白巧音正面pk,但是看著甩手離開的人她也知道,自己和白巧音這個梁子結下了。
可問題在于她都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來找茬,她也很無奈啊。
倒是對這些仗義執言的食客們,顧安安十分大方,“多謝各位幫忙,珠兒你切一盤肉腸先給大家墊墊肚子,我請客。”
幾位食客笑了起來,“顧娘子客氣了,你們母女倆做點小買賣不容易。”
對這些老饕來說,能吃到一口滿意的菜色那比什麼都好。
至于那人是太白酒樓還是太黑酒樓的掌柜,對他們而言無關重要。
那酒樓又沒什麼好吃的,早就吃膩歪了。
招牌菜甚至比不上這麼一盤肉腸。
老饕們壓根不屑得去吃。
把最后一份食材賣完,顧安安這才收拾東西趕著馬車回家去。
消息傳到白巧音那里,年輕的女人指甲劃過宣紙紙面,在上面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你是說這女人沒什麼來路?”
“沒聽說,之前六公子讓初一去打聽過,說是被父母賣到江家村,不過她男人好像已經死了,一個人拉扯著幾個孩子。”
回話的人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對了,初一去了江家村不止一次,我記得有一次回來的時候還帶著血腥氣,六公子還為這事發了脾氣。”
“怎麼?在那里濫殺無辜了?”
“倒也不算無辜,六公子菩薩心腸,給了那孽種一條活路,不過初一也不是只聽命于六公子,大概是京城里有人讓他動手吧。”
孽種。
白巧音笑了起來,“咱們六公子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心慈手軟了,確定那孽種的身份了嗎?”
“他跟人說是來投奔親戚,但投奔之人早已經死去多年,村里人也不認識他,好心收留他在村子里,這些年來都是打鐵為生,不過初一應該沒有認錯人。您要去處理一下嗎?”
白巧音笑了起來,“既然六公子都放他一條生路了,我干嘛要去自尋煩惱?他們這一脈就剩下這麼一個臭鐵匠而已,難不成還能把這天翻過來不成?”
年輕的女人眼角泛著微微的冷意,“我倒是想知道,那個小寡婦到底什麼本事,竟然能讓六公子這麼惦記著。”
女人心海底針,在這件事上廿三知道自己不該多想。
但看到曾經天真無邪的人,如今為了六公子竟然這般模樣,他心底里也是無聲一嘆。
“明天你去那邊嘗嘗看她家的金玉滿堂到底什麼滋味。”
廿三看著起身離開衣袂飄飄之人,好一會兒才聽到自己低聲的應答,“好。”
……
顧安安有注意到這個陌生食客的古怪。
二十文一碗的金玉滿堂不便宜,來光顧生意的以老饕為主,有的還攜家帶口,吃飯時莫不是一臉津津有味的模樣。
而這個年輕男人渾身帶著幾分生人勿近的氣息,蹲在那里吃的不快不慢,一張臉上并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仿佛這好吃與否并不重要,他只是來執行任務而已。
任務。
這個詞出現在腦海中時,顧安安對這人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
“娘,那個人好奇怪。”
江明珠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等到人離開后她這才開口。
要她當面說人,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誰給了你錢?”
少女連忙搖頭,“沒有。”
顧安安笑著收拾東西,“那就別管了,明天十五咱們不出攤,買點好吃的回去,后天你們就要去學堂了。”
其實江明珠對讀書這件事并沒有那麼熱衷。
只不過娘很想要她跟著阿兄他們去讀書,她要是不去好像對不起娘的期待。
貼心小棉襖自然不想讓顧安安失望,“嗯,我到了學堂會好好讀書認字的。”
去學堂這件事是交給江老大去辦的。
剛巧他這兩天也在家中,顧安安拿了包點心去了江家老宅院。
看到江巧巧時,她想起了之前江大嫂母女倆的對話。
好像最近也沒聽說江大嫂去江州府。
好吧,她忙得很,哪有時間管江家這邊人在做什麼。
倒是江巧巧看到顧安安時多少有些驚奇,這位小嬸嬸她一直都瞧不上,覺得長得雖然還行但一副潑婦嘴臉實在是讓人瞧不慣。
現在跟變了個人似的,江巧巧攔住了去路,“你怎麼過來了?”
顧安安瞧著那眼神在四處亂瞄的人,“原來是巧巧,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你這過了生日就十五,是不是就要跟你那表兄成親了?”
江巧巧臉上神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看。
這分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年后娘帶著她去外祖父家,說到了退婚的事情,結果她們母女倆直接被舅舅舅母趕了出來。
差不多算是斷了外祖父家這門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