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廚房門口的人驀然回頭,眉眼間帶著幾分嘲弄,“不然我都要以為林公子是打算娶我呢。”
娶她?
林子行固然不喜歡京城里那些驕矜的世家貴女,卻也不見得會娶一個小寡婦當他林家主母。
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那或許是我看花了眼,不過顧娘子家的這匹馬倒是不錯,瞧著應該是戰馬才是。”
林子行朝著那邊的馬房走去,他腳下并不快,甚至有些刻意放緩了腳步。
然而廚房那邊并沒有傳來聲響,走到馬房前的林子行回頭望去,庭院里除了平遠侯府的小侯爺再無他人。
真的沒有嗎?
馬房不算大,拴在里面的馬兒正吃著干草。
林子行抓了把干草丟到馬槽里,“打攪了。”
廚房里。
江明珠多少還有幾分忐忑。
她總覺得這位林公子說話做事似乎都另有目的,讓人覺得十分的不舒坦。
剛才去馬房,是去找小老虎吧?
“珠兒,你肉餡抹的太多了。”
江明珠驟然間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雞蛋皮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層肉餡,再去看娘那邊,薄薄的一層卷起,金黃的雞蛋皮裹著肉餡卷成了長條,再好看不過的模樣。
“只用薄薄的一層就好,雞蛋春卷我們只是要吃這個味道。”
江明珠連連刮去上面的肉餡,重新折騰起來。
等她額角掛汗卷好這一張蛋皮時,才發現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去。
外門被關了上,原本躲在西屋馬房里的小老虎如今正倒在地上哼唧唧,肚子那里還有箭鏃。
“你不是山中之王嗎,怎麼還對付不了幾個人?”
小老虎哼唧唧的叫委屈,那些人欺負它一個未成年,它委屈好嘛。
箭鏃勾帶著血肉被顧安安挖了出來,饒是用一些草藥塞在了那傷口上,但還是有血腥味彌漫開來。
“行了,那家伙也發現你的蹤跡了。”
受傷的老虎腳步沉重了些,地上的爪印再加上血腥味,就算是馬房那邊味道重也遮掩不去。
林子行分明是發現了什麼但又沒聲張,顯然另有目的。
到底存了什麼心思呢?
顧安安想起早前被她撕掉的那個小紙條。
她的確覺得江明奕的頭疾來的古怪,想知道這孩子的娘親到底是什麼來路。
但從田大夫那里知道詳情與從林子行這邊打探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只是如今林子行留有余地,她若是再避而不見誰知道那男人又會搞出什麼?
還是出去一趟好了。
“等這雞蛋春卷弄好了,要送些給李嬸還有你祖母那邊。”
江明珠錯愕了下,很快就點頭,“嗯,是不該失了禮數。”
只不過這麼一來,就又要見那位林公子了,想想就是頭疼的很。
不過等顧安安得空過去已經是半下午,她和江明珠兵分兩路,讓江明珠去隔壁李嬸家,顧安安則是端著一碟蒸熟了的春卷去江家老宅院。
若不是為了找個借口與林子行交涉,顧安安才懶得送這些。
孝道于她而言就是廁所里的紙,她顧安安不認可沒人能拿她怎麼辦。
只不過她還沒拐彎過去,就聽到江大嫂那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那林公子,還有那寧公子哪個不是一表人才?我把你接回來就是讓你想法子能夠攀上這兩位公子,你可真是出息,一個兩個的都說不上話,平日里的機靈勁兒哪去了。”
江巧巧的聲音中滿是委屈,“那能怨我嗎?那個林公子一沖我笑我就害怕,那個小郎君更是天天冷著一張臉。您不是說了他們要過些天才走嗎,怎麼這就走了?”
走了?
怎麼走得這麼匆忙?顧安安也覺得奇怪,之前林子行還閑著蛋疼的去她家找茬,怎麼說走就走了?
“我要是能管住他們,我就讓他們八抬大轎把你明媒正娶了。”江大嫂氣得瞪了女兒一眼,“聽說是又要打仗了,那林公子就走了。不過你也別著急,娘這里還有個東西,專門給你留著呢。”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就算是千難萬難,也要把好東西都留給自家閨女才是。
“這是什麼?”
江大嫂臉上帶著幾分得意,“之前娘救了個人,他說只要帶著這個東西去找他,就會答應一件事。”
也不枉費她那些天天天上山給人送飯菜。
江大嫂把那木牌塞到女兒手中,“等年后娘去外祖父家取消了你的婚約,到時候想法子讓你爹送你去安州府。”
江巧巧一臉的不好意思,“娘,哪有你這樣的。”
“那不然呢?難不成你要學翠翠那丫頭,嫁給一個打鐵的,一輩子就過苦哈哈的日子不成?”
母女倆又是一陣嘀咕,顧安安卻沒什麼心情再聽。
和林子行這麼錯過多少出乎意料,不過這倒也省去了一些麻煩。
她猜不透林子行的想法,如果可以是真不想跟這人打交道。
不過江大嫂當初救的那人,是自己在山上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嗎?
那黑衣人到底什麼來路,怎麼就好端端的來江家村呢?這讓顧安安想起了某武俠小說的橋段,不過人家受傷的是異族王爺,見色起意便是制造了故事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