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王子皇孫,或許這種潔癖無傷大雅,可誰讓他只是一個莊戶人家的兒子呢?”
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顧安安笑著進去。
雪后天冷,江明珠看著從地窖里爬出來的兄長,連忙過去想要幫忙。
素來愛干凈的阿兄此時此刻頭發上沾著破落的蛛網,胳膊上也蹭了些灰塵。
她看得怔怔出神,連忙幫忙擦去。
江明奕這才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不過少年郎也只是安撫了下妹妹,“沒事的,哭什麼?”
不過是弄臟了衣服而已,“我還有新衣服,回頭換一身就行。”
新衣服這個詞讓江明珠恍惚了下,好一會兒露出笑容,清麗的面容掛著眼淚,猶如亭亭玉立的荷花含著一滴淚珠。
“我幫你。”
江明奕笑著看著自家妹子,到底沒有婉拒她的一片好心。
……
顧安安早前在集市上買了些大料,有桂皮、丁香、肉蔻、花椒、八角、桂葉,雖然并不是很齊全,但想到這不過是個小縣城而已,她也就沒再強求。
之前做紅燒肉的時候放了個肉蔻,味道便是被勾了出來。
這次燉山雞肉,顧安安特意用白布縫了個小包包,將這些大料都拿了一些,一股腦地塞進去后丟到了鍋里。
回頭還能再用,雖然不如第一次燉湯時味道濃郁,不過也能湊合下嘛。
實在不行還能磨碎了回頭做成香囊呢。
顧安安就是如此的節儉。
誰讓現在真的沒那麼多錢呢。
山雞長于奔跑,所以比家里養的雞肉更勁道一些。
不過一刻鐘,鍋里頭便是出了味道,“用中火燒就行,不要那麼大的火,把湯都熬干了,回頭沒有雞湯煮面條吃。”
燒火小能手江明珠迅速的應下,抽出了一根柴火降低了火勢。
廚房里散發出的香味讓住在不遠處的李叔皺起了鼻子,“小顧家這又是在做什麼好吃的,你看大黃叫個不停。”
李嬸也聞到了這噴香的味道,她皺了皺鼻子,“像是在燉雞肉?”她聞著像,但是又不敢確定。
“咋一點都不會過日子呢,這肯定是老母雞才能這麼香,買了老母雞就好好養著,下蛋給孩子們吃回頭孵小雞都行,這麼快就燉了吃,真是狗窩里藏不住熱饃饃。”
家里的老黃狗無端被罵了一通,汪汪的叫了起來。
李嬸呵呵的笑,“狗本來就不能吃熱湯,可不得放涼了吃?”
李叔:“……”老婆子跟他抬杠這麼多年,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老夫老妻過了幾十年,李嬸才不管呢,“等下午我再過去,現在去不合適,像是惦記人鍋里的飯似的。”她看著因為那肉香味叫個不停的老黃狗,一時間又有些擔心,“你說小顧雖說蓋起了院墻,但是這院墻從來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回頭萬一被賊惦記了怎麼辦?”
她多少有些擔心,“要不咱回頭給她弄個看家護院的狗?好歹能提醒聲呢。”
李叔皺著眉頭,“回頭再說,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改邪歸正了還是就這三兩天熱度。”
“咋這麼說呢,人家小顧這一個月來可是個好人,昨天還答應我,回頭幫著咱來參考下怎麼砌炕,那可真是個好東西,熱乎乎的,你這老東西的腿往后就沒那麼遭罪了。”
李叔沒聽出來顧安安是好人,但知道自家老婆子是個體貼的,“我吃點熱乎的就好了,咱也做飯吧。”
不行這江老三家到底咋做的肉啊,怎麼那麼香。
他可真是受不住。
受不住的何止李叔,江家村的狗全都在此起彼伏的叫。
香,太香了。
這不是勾它們嗎?
村里的狗子們受不住,有些沒被栓繩的偷偷跑了出去,瞧到一只個頭龐大有點眼生的大灰狗往那邊去,它們也連忙循著香味過了去。
顧安安前段時間剛把院墻給起了來,如今兩米多高的院墻總算能把狗子們攔在外面,可是今天江永山夫妻離開后,顧安安和江明奕都沒有上門。
那些被香味勾過來的狗子們輕而易舉的就是從門縫里鉆了進來。
正在和寶兒在院子里堆雪人的江明煦看到忽然間進來的大狗時嚇了一跳,連忙一個雪球砸了過去,“走。”
這些狗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過來搶他們的肉吃。
跟二伯娘一樣一樣的。
狗子們驟然被襲擊,猛地后退了一步,等反應過來砸自己的就是個小孩子,那領投的大灰狗呲牙沖著江明煦,威脅味十足。
江明煦連忙團雪球砸過去,只不過小朋友的準頭顯然不足,黑狗壓根不當回事,沒把這倆小毛娃看在眼里,沖著廚房跑了過去。
香味是從那里傳來的,實在是太香了,狗狗忍不住。
大灰狗剛沖進去,就和從里面往外出要喊顧安安的江明珠撞了個正著,直接把江明珠掀翻在地。
廚房里的尖叫聲,院子里小兄妹倆的哭聲,這讓正在堂屋里忙活的顧安安慌了神,第一時間跑出來就看到院子里多了好幾條狗。
江明煦把寶兒護在身后,顫抖著手丟出去雪球,跟撓癢癢似的砸在了那些狗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