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她走進去這才發現,這山洞里竟然有人住過的痕跡。
里面有干草堆,灰燼更是一堆堆的十分惹眼。
不過瞧著那碗里面的積灰,那人應該離開這里有段時間了。
顧安安迅速猜出了那人的身份,怕不是自己和江明奕之前遇到的黑衣人,后來他們還遇到江大嫂上山,估摸著是江大嫂把人安置在了這里。
江大嫂倒是大膽,這麼一個陌生人竟然敢直接救。
萬一是殺手怎麼辦?
小心救了他一個,最后坑了全家。
顧安安心里頭嘀咕了兩句,人卻是把稻草一抖,躺在上面休息。
外面狂風呼嘯,這又關她什麼事呢?
等風停了再下山也不遲。
顧安安閉目養神。
腳步聲傳來時,正輕眠的人驀的睜開了眼。
這聲音很輕,仿佛像是貓兒踩在雪地上。
當顧安安意識到這很可能不是人時,后背驀的冷汗淋漓。
這可能真的不是人。
人怎麼可能發出這麼輕微的腳步聲呢?
下意識的,顧安安屏住呼吸抓緊了手邊的工兵鏟。
這玩意大概就是她的穿書福利金手指,至于到底有哪些功能,顧安安還沒完全摸索出來。
能夠殺傷老虎,就已經很足夠了。
除非自己遇到一群野獸。
當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時,顧安安看到了一只長得很是富貴的動物。
金錢豹?
開玩笑,這里竟然有金錢豹?
然而她又沒七老八十頭暈眼花看錯。
這的確是金錢豹。
剛走近山洞的金錢豹看到里面的人時也瞪大了一雙豹眼。
等看到那人竟然站起來時,它連忙往外跑。
顧安安:“……”
到底咱倆誰才是野獸?這個豹子你是不是太膽小了些。
她正覺得好笑,忽然間聽到外面一陣驚呼聲,而且這驚呼聲頗是熟悉。
她家大崽子?
當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時,顧安安拿著工兵鏟跑了出去,剛出去就看到那沿著山路往下翻滾的湖藍色一團。
可不就是前幾天顧安安剛給江明奕做的過冬的棉衣?
少年郎性子略有些深沉,顧安安便是給他選了輕快的湖藍色布料做了棉衣。
這在整個江家村都是獨一份的。
這臭小子怎麼上山了,不知道下雪天上山危險嗎?
顧安安也顧不得這些,匆忙往下跑,想著能截住不斷往下翻滾的少年郎。
這一段山路還算直,然而也就二十來米的距離,前面就是一個六十度的拐角。
再這麼滾下去,就會跌落懸崖呀!
然而顧安安跑得哪有這往下翻滾的少年郎快?
情急之下,她大聲喊道:“抓住。”
江明奕只覺得自己頭昏腦漲,他好不容易看到被雪覆蓋的腳步印來到這山洞前,卻不想剛要進去里面就跑出來了一頭野獸。
少年郎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然后就往下滾落。
迷迷糊糊的他聽到后娘的吼叫聲,好像是在說“抓住”,可他能抓住什麼?
這是他上山的路,路上沒什麼。
少年郎想,大概自己命絕于此吧。
希望顧安安看在自己上山找她的份上,能夠好好照顧珠兒他們,自己死……
咿,這是什麼?
右手碰觸到了一個細細的木樁,江明奕下意識的抓住,等他發現那木樁極為纖細,甚至沒有家里鐵鍬把粗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035 設陷阱抓野山雞
但這細細的木棍似乎又比鐵棍還要結實。
他這麼抓著,竟然一動不動。
少年郎終于制住了跌勢,這才發現,自己下半身竟然懸在懸崖邊。
如今唯一的支撐竟然是這再纖細不過的木棍。
幾秒鐘前,顧安安拿出自己吃奶的勁兒把那工兵鏟丟了出去。
她可從沒當過標槍選手,但這時候也只能寄希望于這個鏟鏟。
如果這真是什麼法寶的話,肯定能發揮作用的對不對?
工兵鏟牢牢的鑲嵌在雪地里,讓江明奕終于有了支撐。
顧安安連忙過去,把人給拽了上來。
雪后地滑,她生怕自己不小心和江明奕一起跌落,十分小心地折騰了一番,累得滿頭大汗這才能躺下雪地上大口的喘氣。
“不是讓你在家照看弟弟妹妹嗎?你上什麼山?要是真出了事,你讓我怎麼跟你爹交代?”
她是真的嚇壞了。
自己當初在懸崖邊摘柿子險些跌落時都沒這麼怕。
死過一次的人極為惜命,卻也不懼怕死亡。
可江明奕才多大,十來歲的少年郎還不知道人生之美好,怎麼可以這麼冒險?
向來沉著冷靜的少年此時此刻呼吸也有些急促,方才生死一線讓他前所未有的慌張,和現在的劫后余生比,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正要跟顧安安道謝,卻冷不丁的被罵了一通,原本縈繞在心頭的感激之情登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憤怒。
“他早就死了,你不用跟他交代。”
顧安安:“……”
她愣是被這話給噎著了。
風停了,雪不下了。
山上一瞬間變得如此的靜謐,只有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
好一會兒顧安安才坐起身來,“去上面烤火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