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覺得有些古怪,不過也沒往心里去,面上和氣的打了個招呼,就帶著江明珠往家里去。
“大伯娘不對勁。”
顧安安有些意外,“我們家竟然有個明察秋毫的女偵探。”
這調侃讓江明珠小臉微微泛紅,“你怎麼這麼沒正經。”
這叫沒正經嗎?
顧安安沒再逗弄小姑娘家,“她拎著竹籃,里面是吃的,上山給人送吃的,是挺不對勁的。”
這又不是農忙時節,現在天冷大家都貓在家里不愿意出門,怎麼還大老遠的去山上送吃的?
想到自己昨天在山上遇到的那個昏迷不醒的黑衣人,顧安安心中有了些頭緒,不過并沒有告訴江明珠。
小姑娘家家的不需要知道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大概是去山上捕獵設陷阱吧。”
“是嗎?”江明珠覺得這話一點都不可信,簡直就是在糊弄人。
背上的柿子沉甸甸的,她也沒力氣去想大伯娘到底有什麼意圖,就算知道顧安安在把自己當小孩子糊弄,也沒再說話。
下山稍微輕松些,饒是如此到了家中也是一身的汗。
顧安安無比懷念空調暖氣網絡和外賣,可讓她搞工業化信息產業,那還不如殺了她。
她不會好嗎?
家中安然無事,瞧著家里兩個女人都累得不想說話,江明奕主動去做飯。
說是做飯,其實就是把昨天剩下的米飯熱一熱,用肉湯拌米飯吃。
比起昨晚那豐盛的晚餐,這午飯簡直簡陋。
但家里幾個孩子還都吃得一干二凈,就連盤子里的湯汁都舔得不剩下一滴。
珍惜每一粒糧食,這可真是好孩子。
瞧著幾個孩子都吃飽了在那里排排坐,顧安安很是滿意,“先休息,等睡醒了咱們下午再干活。”
江明煦第一個舉手提問,“我們下午干什麼?”
“當然是撿柴火咯,咱們要燒炕,這樣冬天就不怕冷了。”
顧安安是個畏冷怕熱的人,要知道古代社會窮人凍死可從不是稀罕事,熱死倒也有,但相對來說少一些,畢竟城市熱島效應沒出現,天氣也沒那麼的酷熱難耐。
而這江家村這又是山村,相對來說更涼爽些。
與其擔心夏天被熱死,倒不如想想怎麼預防蚊蟲比較靠譜。
當然夏天還早著呢,先弄個炕安穩度過冬天再說。
剛刷了碗碟回來的江明奕有些不解,“什麼是炕?”
他們從沒聽說過這個詞。
江家村好像也沒有這個說法,所以顧安安哪里聽到的稀奇古怪的消息?
顧安安面不改色,“我之前去縣里聽走南闖北的商人提到的,說是北方人冬天會折騰這個玩意,往里面添柴火,這樣冬天睡著就不會冷了。”
江明煦小小的腦袋里充滿了疑惑,他瞪大眼睛看著顧安安,“那要是失火了,豈不是變成烤乳豬?”
顧安安:“……”這孩子,會說話你就閉上嘴!
“你們不愿意睡就算了,冬天冷可別說我虐待你們。”
這甩手掌柜的態度讓江明煦急了,連忙拉扯著顧安安的胳膊,“娘,你快跟我說說怎麼燒炕,我怕冷的。”
小男孩使了個眼色,一旁寶兒也屁顛屁顛跑過來,一腦袋扎在顧安安懷里,“娘,寶兒也要睡炕炕。”
小姑娘像是個沒頭蒼蠅似的在顧安安懷里亂躥,鬧得顧安安沒法子。
兩個大點的看到這一幕也都眼皮直跳,江明奕轉過頭去不想看,這倆小兔崽子認娘認得可真快。
江明珠捏了捏衣角,看向弟弟妹妹的眼神中透著幾分艷慕,她小時候總是被奶奶和二伯娘她們說是賠錢貨,從沒有人這般疼愛自己。
“好啦好啦,咱們是一家人,當然都睡炕上呀。”
余光看到那倆大的松了口氣的模樣,顧安安一手一個拽了過來,“你們倆要不要幫我砌炕撿柴火?”
驟然間被“偷襲”,江明奕別別扭扭的瞪了一眼,“你干什麼?”
只不過他彎著腰雖然不舒服,卻也沒有掙脫顧安安的魔爪。
一旁江明珠沒吭聲,纖細的手小心地扯著顧安安衣袖。
一室安好。
……
江家村的人都覺得江老三家的有點不太一樣。
過去對孩子非打即罵的人如今竟然真有改頭換面重新做娘的意思。
當初村里人看不過,顧安安直接把人往前面一推,“看不過那你把這孩子帶回去養著啊,你愿意怎麼疼隨便你。”
這不是胡攪蠻纏嘛,村里人日子都不好過,誰能養得起這半大的孩子?
有這閑錢,給自家閨女兒子割點肉吃不好嗎?
曾經的惡毒后娘如今一改往日模樣,帶著幾個孩子一起撿柴火,歡聲笑語的像是幾個孩子的親娘似的。
這真的要重新做人?
有村里人忍不住問了句,“寶兒她娘,你們撿這麼多柴火干什麼?”
背靠大山不缺柴。
什麼時候沒柴火了上山隨便撿撿就有了,至于這麼一捆一捆的往家里背嗎?
“難不成發財了,往后要天天燉肉吃?”
發財這個詞是有魔力的,游蕩在村子里的村民聽到這話莫不是都看了過來。
顧安安笑著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哪有,就是孩子們怕冷,多燒點柴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