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吃,你太小了。”顧安安下意識地說道:“等下午我得去趟縣城,咱們今晚能吃頓好的。”
江明奕聽不懂這話,這女人神神叨叨的,跟有病似的。
為了摘這個東西,竟然把外衣都給脫了。
只穿著那一件破夾襖。
沒了御寒的外衣,顧安安哆嗦了下,不過一想到能把這金櫻子賣到藥鋪里賺錢,她覺得自己渾身火熱。
比起做柿子餅,顯然販賣金櫻子來錢更快啊。
……
江家的四個孩子看著地上的那一大堆帶著毛刺的小果子面面相覷。
“娘打算去縣城里把這些賣了,有哪個幸運兒打算跟我一起進城?”
江明珠第一個抓住了大哥的袖子,低聲中透著委屈——她不是要賣這些果子,這能賣幾文錢?
分明是想把他們給賣了!
一旁的江小三和寶兒與姐姐一樣的想法,紛紛扯住江明奕的胳膊。
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這讓顧安安驚呆了,指著自己問幾個孩子,“不會吧?賣你們?你們才能賣幾個錢呀?”
這些孩子怎麼這麼富有想象力?可真是被原主這個惡毒后娘給嚇傻了。
剛來到這邊院子的江老太聽到這話臉色一變,狠狠敲了敲拐杖,“老三家的,你剛才在說什麼?”
顧安安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不過在四個孩子紛紛躲在她身后后,她這才意識到——
傳說中的惡婆婆華麗麗的登場了!
009 算計惡毒婆婆
雖然原主這個后娘的確不咋樣,然而一山更比一山高,哪及得上江老太心狠呢——
原主剛被抬進門,就被她趕出了江家老宅,一個小女人不得不帶著四個孩子過活,甚至連自己名義上的丈夫長得圓扁長短都不知道。
換了誰不黑化?
倒不是顧安安替原主說話,但要是說作惡的人,除了原主,怎麼能少得了重男輕女的顧家爹媽,還有江老太呢。
江老太今年還不到五十歲,瞧著吃得滿面紅光十分的健碩。
顧安安看著沒好氣。
俗話說的好,多年媳婦熬成婆。
然而當年吃盡了婆婆苦頭的小媳婦,往往會在成為婆婆后繼續為難兒媳婦。
這仿佛是一個傳承,非常垃圾的傳承。
顧安安曾經思考過其中道理,說白了這是父權社會帶給女性的壓迫。
被壓迫階級搖身一變成為壓迫階級后,自然要作威作福,仿佛面前的兒媳婦是當年刁難自己的惡婆婆,不磋磨一番怎麼對得起自己曾經吃過的苦呢?
在古代,孝道大過天。
不過顧安安又不是古人,管她呢。
對這位名義上的婆母,她也只是皮笑肉不笑,“您身體不好就別發脾氣。”
江老太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老三家的,你這話什麼意思?”咒自己身體不好嗎?
顧安安很是尊老愛幼,特意給江老太解釋一番,“我說什麼您都聽不清,這不是耳朵不好嘛。上了年紀的人都這樣,身體不好不是您的錯,但亂發脾氣傷了身體回頭吃虧的還是您。”
她伶牙俐齒,這麼三兩句話讓江老太氣得臉都紅了起來,“你,你混賬,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顧安安呵呵一笑,不然呢?難道還把你恭恭敬敬的供奉起來不成?
她才不慣這臭毛病呢。
這一副你哪來的滾哪去模樣讓江老太氣不打一處來。
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想到倆兒媳婦跟自己說的事情,江老太看向顧安安的眼神越發的陰沉,她是一家之主,還能被一個小輩給欺負了?
不給點教訓,往后還怎麼過日子?
想到這,江老太拎著拐杖直直朝顧安安走來。
這直接嚇哭了寶兒。
奶奶比娘更可怕!
她最怕奶奶了。
小姑娘的哭聲讓顧安安心頭狠狠抓了一把,她當即湊到江明奕耳邊,“不想被這老太婆揍就聽我的。”
緊接著,吩咐了幾句。
江明奕一臉錯愕,這,能行嗎?
但除了這辦法,還能怎麼辦?
小小少年連忙將弟弟拉到身邊,低聲耳語幾句。
男孩聽到兄長的吩咐瞪大了眼睛,這是個大冒險游戲,不過能教訓老巫婆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明情況的江明珠還有些懵,只見大哥和三弟蹲了下來,去收拾晾曬在地上的金櫻子。
這是在做什麼?
江老太也奇怪,不過她壓根沒往心里去,兩個小兔崽子,給他們一百個膽子,敢跟自己這個祖母動手嗎?
事實上,江明奕并不會直接動手。
他只是和阿弟把原本兜著金櫻子回來的外衣抓起,兩人起初是松松垮垮的抓著,在江老太沖過來時,猛地將那外衣抓了起來,充作絆馬繩用。
顧安安的計劃很倉促,但也十分周全。
盛怒之下的江老太只想著揍她,哪會在乎兩個孩子在搞什麼?
再者人都有視覺盲區,當時江老太氣勢洶洶的沖過來,哪有注意到地面上多了那麼一道阻礙呢?
身子骨格外扎實的江老太被絆了個結結實實,重心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地。
關鍵是地上還有一堆金櫻子。
這玩意外面滿是硬刺,一個兩個扎著倒是不疼,那要是全都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