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再度開口,“珠兒,你知錯了嗎?”聲音更沉重幾分。
江明珠心頭微微慌張,嘴唇翕動,但依舊沒開口。
院子里的兩人似乎陷入僵局之中,這讓躺在地上的小老虎大爺很是郁悶。
尾巴掃了下小姑娘的胳膊——
你認個錯就好了,這女人外強中干,其實就是個紙老虎,不用怕的啦。
可惜,江明珠聽不懂獸語,反倒是被這個舉動嚇得哆嗦了一下。
“珠兒,你知錯了嗎?”
陣陣威壓讓江明珠額頭上一陣冷汗,再也支撐不住,“我錯了。”
“錯在哪里!”
少女聲音顫抖,“我不該對娘心生怨懟,這些都是我的錯,求娘你不要怪罪哥哥他們。”
情急之下,江明珠抓住顧安安的胳膊,“要打要殺要發賣全憑娘做主,求娘只把這些算在我一個人頭上。”
清麗動人的少女臉上再沒有之前的冷酷,眉眼間滿是慌亂。
顧安安松了口氣,還有的怕那就有的救,她板著一張臉繼續當惡人,“殺你賣你反倒是便宜了你。”
江明珠心又提了起來,她又想了什麼惡毒法子收拾人?
“伸出手來。”
江明珠不敢遲疑,小心地伸出手。
顧安安看著那纖細沒什麼肉的手,心頭疼了一下,繼續板著臉道:“娘希望你能記住這兩個教訓,萬不可存害人之心。”
想了想她又覺得這話有點太絕對,便又是補充了句,“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是欺負到你頭上,你還有娘和兄長會替你出氣,知道嗎?”
江明珠覺得這跟做夢似的,“那你欺負我呢?”
她說完就后悔了。
手心也有點疼,是有點疼。
被輕輕的打了一下,跟蚊子咬的沒什麼區別。
緊接著,又是一下。
“過去是娘犯渾,咱們就不提了,從今天開始娘從新做人,你們也不能再給我搗亂。”
道理還是要表明的,至于對方信還是不信……
換做是她也不會相信。
江明珠恍恍惚惚的站起身來,她往屋里去,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那個女人正在那里摸那頭老虎的脖子,嘴里頭還念念有詞。
什麼叉叉?
江明珠沒聽懂,她還想再聽,驀的迎上那女人笑盈盈的目光,心頭一陣慌亂,連忙轉身低頭跑了進去。
剛進門,就撞到了兄長江明奕身上。
瞧著慌亂異常的二妹,江明奕抓住她的肩膀,“她欺負你了?”
江明珠一時間恍惚,低頭看了眼雙手,剛才那個女人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心。要是過去,那女人恨不得能用雞毛撣子把自己抽得皮開肉綻。
江明奕見狀神色一變,“你放心,我一定會找機會……”
他眼神暗了下來,殺意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明顯。
江明珠聞言恍惚了下,很快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是裝的。”
006 后娘救人
顧安安哪知道兄妹倆如今恨自己恨得牙癢癢?她便是知道了也沒什麼辦法。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化解幾個崽子心中的怨氣,還得一天天的努力啊。
她看著那憑空出現的工兵鏟,心里頭默念了一句,“我信你個叉叉!”
叉叉并沒有出現。
行吧,回頭再琢磨這工兵鏟的用途。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米缸和面缸里都干干凈凈,連老鼠都懶的光顧的那種。
矮小的廚房里,只剩下幾個歪七扭八的小地瓜。
這家里也太窮了!
顧安安心里頭簡直是萬馬奔騰。
開局一堆小地瓜,這是瞧得起誰呀,當她是朱重八嗎?
顧安安深呼吸了幾口氣,想到家里頭那幾個水靈靈的小白菜,要是她沒了,小白菜不被江家顧家的人弄走賣錢才怪呢。
就算是為了保護小白菜,她也得努力呀。
把地瓜撿到籮筐里,顧安安抱著籮筐離開廚房忙活起來。
烤地瓜嘛。
格格們會烤叫花雞,顧安安也會烤地瓜。
工兵鏟挖了個坑,刨出來的泥土也不能浪費,用水和泥把地瓜包裹嚴實,丟到燒得正旺的木炭里面去。
江家莊背靠大山,倒是不缺木柴。
顧安安燒起柴火一點不心疼。
她哼著小調兒忙活著,這讓屋子里頭的幾個孩子面面相覷。
尤其是聞到那一陣陣香味后。
好香,好甜,早飯都沒得吃的幾個孩子肚子咕嚕作響。
江明珠臉上有些尷尬,但依舊面帶警惕,“她又在憋什麼壞招?”
老大江明奕緩緩搖頭,“不管做什麼,我們都要冷靜,以不變應萬變。”
話音剛落,最小的寶兒委屈巴巴地開口,“哥哥,寶兒餓。”
好香好甜,寶兒好想吃東西的。
小妹妹的聲音讓年長幾歲的兩個面面相覷,他們也沒吃的。
他們能挨餓,可小孩子壓根扛不住餓肚子。
“寶兒乖,大哥……”
虎嘯聲打斷了江明奕的話,江家老大下意識地把三弟四妹護在身后,“別怕,大哥在呢。”
院子里,顧安安也被嚇了一跳。
“你想吃?”她這才發現這位大爺竟然還在。
顧安安連忙搖頭,“你是肉食動物,自己逮吃的去,別跟我搶糧食。”
她的開局夠糟糕了,就別再跟她爭這口吃的了。
顧安安的冷漠無情讓小老虎很是郁悶的轉身離開,走的時候尾巴還掃在了院門上,搞的院門顫顫巍巍的抖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