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霽也不甘地蹙眉,縱然他也明顯感受到了這一家子都是在維護云嬌雁,但他仍舊不愿意放過云嬌雁。
因此,祁霽近一步逼問云嬌雁:“云嬌雁,既然你外祖父已經為你挑選了良婿,那你選哪一個?”
云嬌雁對這三位表哥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有心上人,因此恐怕自己的選擇會誤了他們的良緣。
“表妹,無論你選誰,我們其他幾個都會心甘情愿的。”大表哥白云飛道。
“是的,表妹,你只管選。無論你選誰,我們都會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人,絕不會再納妾。”二表哥白云岫道。
“表妹,你不必有任何的顧慮,我們是真心的。”三表哥白云淵道。
云嬌雁聽到這里也就不再猶豫了,決定選大表哥白云飛。
只要解了這個圍,她立刻就離開京城。
“那我就選大表哥。”云嬌雁道。
這話說出來的瞬間,連她自己的嘴唇都在顫抖。
她甚至不敢去看祁淵,但她相信祁淵會明白她的苦衷的。
趙芳與她的關系一直最惡劣,她選趙芳的兒子,心意再明顯不過了,祁淵是不會找大表哥白云飛麻煩的。
祁霽也沒想到云嬌雁竟然真的會選,他心中是又氣又無奈。
他自然也明白,云嬌雁這樣的選擇是為了祁淵好。
于是,她悲憤大笑兩聲:“哈哈哈,好,既如此,那朕就為你們賜婚!朕賜你們三日內完婚,婚禮所需一切,朕賜予,不需白家花費一分一厘!”
祁霽賜予了這些東西,那云嬌雁就是不嫁也得嫁!
而且祁霽現在是皇帝,他賜婚,便不得和離,除非他賜予和離。
云嬌雁這是剛出牢籠,又入牢籠。
一旦出嫁,不僅耽擱了云嬌雁一生,也耽擱了白云飛的一生。
這一刻,云嬌雁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封建王朝下帝王的權利。
也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了,封建王朝下包辦婚姻的悲哀。
四座寂靜的這一刻,祁淵猛地站了起來,目光冰冷的刺向祁霽:“你做皇帝,就是為了給別人包辦婚姻,就是為了逼婚的?若是這樣,這皇帝你也不配做!”
云嬌雁一聽這話,就知道祁淵肯定是要拿出那道圣旨來了。
云嬌雁趕忙上前阻止:“九皇叔,我很滿意這樁婚事。早晨婚、晚成婚,都是一樣的。”
湊近了,云嬌雁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那道廢帝的圣旨若是用在我身上,我才當真是紅顏禍水,被天下群起而誅之。”
就這麼一句話就拿捏住了祁淵,祁淵身體僵直在原地,第一次從眼里流露出了無助和痛苦。
云嬌雁又跪下謝恩:“多謝皇上恩賜!”
祁霽眼神極其挑釁的看向祁淵,他雖然不知道云嬌雁對祁淵說了什麼。
但他很清楚,祁淵被壓制住了。
“縣主不必客氣,起身吧,賜座。”祁霽眼底藏恨。
雖然把云嬌雁拱手相讓,他也很不甘心。
可只要娶到云嬌雁的人不是祁淵,那他就滿意。
云嬌雁賜座之后一直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這場宴會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只是她離開的時候,是與三個舅母一起同坐馬車離開的。
上車沒多久之后,趙芳就說:“我知道你對這門婚事很不滿意,這天底下恐怕也沒有配得上你的男子。
但既然公爹不在,那就也只能由我們替你做主,替你解這個圍了。”
“是我耽擱了大表哥,是我對不起你們。不過,大婚之后我就要離開京城,我怕外祖父找不到我那云游四海,行蹤不定的師傅。”云嬌雁道。
趙芳有些驚訝:“公爹當真去找那神醫治病了?他什麼時候走的?”
“這不是大舅母說的嗎?”云嬌雁淡淡道。
這幾日她是不可能把外祖父放出來的,否則節外生枝。
若是成婚之后,祁霽再拿外祖父來要挾她,她可就真走不了了。
倒不如就散播消息出去,說是外祖父已經在外尋找神醫,三日后她亦可離開京城。
趙芳知道云嬌雁不愿意說,她也不會逼問。
趙芳也只嘆了口氣:“自從你和白家相認之后,公爹的心就系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即便不用說,我們也是能夠感受到的。
所以,不管公爹在哪里,只要他身體康健,我們就沒什麼意見。至于你成婚之后,你想去哪里都行。
白家永遠為你敞開大門,隨時歡迎你回來。也希望你在外能夠注意自身安全,一切平安。”
這已經是趙芳能夠為她謀得最好的結果了。
云嬌雁感激不盡:“多謝大舅母,如若我年關之戰后回不來。大舅母就為我立碑,請表哥另娶。”
趙芳聽出她赴死的決心,嚇了一跳:“打仗那麼危險的事情,不是你一介女流之輩能參與的。你要走我沒意見,但求你在某個角落好好的活著。為你立碑是什麼意思?世間從此無你這般人嗎?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既然答應讓兒子娶你,那就一定會讓兒子好好對你,此生不會負你。
你出去玩夠了,回來便是。”
云嬌雁蹙眉,沒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