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姨娘臉色一冷:“這小妖精又來鬧什麼?”
“她,她……”女使喘了口氣,看向江夫人與孟姨娘,急道:“她說她懷了三爺的骨肉,嚷著要三爺收她做填房。這已經在門外面喊開了,轟都轟不走。”
“轟不走就綁了送官!江家還由不得她編排!”
女使臉色通紅,慌得幾乎要哭出來:“那女的是個潑皮無賴,一碰她就要死要活的,一張嘴把江家上下噴了個遍,圍觀的人已經把門口圍得水泄不通了。”
孟姨娘充滿了不屑和憤怒:“這小蹄子,暗門子里的賤貨,居然還癡心妄想當我們江家的填房?她自以為瞎扯瞎鬧一通,就能得逞了?做夢!”
“那眼下如何是好啊?”
孟姨娘四下打量:“三郎呢?把他找來,我倒要問問他,這蹄子懷的是誰的種。”
女使支支吾吾:“三爺一聽浣春來鬧,就從后門溜走了。誰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去哪了啊。”
“什麼?”
其他的姨娘在旁邊寬慰:“先莫急,這小妖精恐怕是仗著肚里有貨,才出此下策來博眼球。這種人,拿錢打發了便是,何必賠上咱們江府名聲。”
孟姨娘捂著胸口:“這個混賬,真是要把我活活氣死啊!”
“姨娘快去看看吧,再晚的話,老爺就該回來了,若被他撞見,那可如何是好啊。”
經這一提醒,孟姨娘一下子慌了。
她不敢想,要是江老爺跟好友吃晚飯回府看到一個娼女挺著肚子在江府門口鬧,他們松月居的人會是什麼下場。
她說:“對,得先去看看,好賴先打發了她再說。”
海云舒在一旁冷眼看了半天,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她大抵也猜到了,都是樁江三郎惹得風流債。
誰是誰非不好說,總之,人家現在挺著肚子、大張旗鼓地找上門了。一棒子打走肯定是不合適的,且看這孟姨娘如何給兒子擦這一屁股屎吧。
誰知,孟姨娘卻小步來到海云舒面前,陪上一張笑臉:“王妃,要不咱們一起去瞧瞧?”
“我?”海云舒擺手:“既然事關三弟的私隱,我這個做嫂嫂的就不方便去了吧。”
豈料孟姨娘話鋒一轉:“這怎麼能單單說是三郎的事呢?當初,他也是為了給他二哥擋槍,這才被小蹄子給賴上了。總不好叫他把這黑鍋一直背到底吧。”
海云舒眉梢微揚:“哦?”
她敏銳的察覺到,今天的這出戲,絕非意料之外的偶然,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只聽孟姨娘還細細解釋道:“你有所不知,當年二郎正得圣意,遭人記恨。那幫人趁二郎巡考期間,把他迷暈往房里塞窯姐兒,就想在先帝面前,搞臭他的名聲。”
海云舒:“所以,三郎替他把鍋背了?”
“還是王妃聰慧,即便我不說,你也一定猜得到……”孟姨娘細數著自己兒子的不易:“當初琿哥兒為了江家,也是為了他二哥的前程,他就把這事兒認下來了。哪知道這浣春跟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開,這些年給了她多少銀子打發都不夠,逢年過節都得來府上鬧一出,訛銀子,訛東西,真是沒完沒了,我們也無可奈何啊。”
海云舒輕掃了一起在座的各位,看神情,怕是確有其事。
只是事情真的如孟姨娘所說嗎?
孟姨娘怕海云舒不信,還拉著她問江夫人:“若不信,就問問大夫人,瞧我有沒有瞎說半個字。
”
江母的神色還是很淡然,也許是出于母親維護兒子的本能,她簡單打了個手語。
——云舒,你跟著去看看吧。
江母發話,自然沒有推脫的道理。
海云舒撩開袖口,點頭:“那姨娘,你帶路。咱們去瞧瞧。”
還沒走到府門口,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大喊著污言穢語。
——“大家都來瞧瞧啊,這就是高門大院的江家,怎麼?有個當攝政王的哥哥就了不起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想提了褲子,吃干抹凈,拍拍屁股甩掉我們母子,門兒都沒有!”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
江家下人一碰她,她就叫的更起勁兒。
——“干什麼?別碰我,我不跟你們走!你們還想打人殺人嗎?來人啊——殺人啦——堂堂江府的公子要拋妻棄子,草菅人命啊——”
于是門房的家丁看著她,面面相覷,沒有人再敢上前。
海云舒瞧她煞有介事地往地上一坐,哪兒像個懷孩子的婦人。恬不知恥,說得就是這種人吧。
鶯歌不禁提醒:“主子,這不是個善茬兒,當心。”
海云舒心里有數,就走上前,居高臨下問道:“你就是浣春?”
女子抬頭與她對視,毫無懼色:“是又怎麼樣?”
海云舒錦鞋踏過青石板,是這女子從未見過的雍容。她微微一笑:“不怎麼樣,問清楚了,送官的時候好交代。”
浣春一聽也氣笑了,指著自己的鼻子:“送官?送誰?送我嗎?”
第395章 千人騎萬人跨的娼妓
“不然呢?”海云舒拂去衣袖上的煙塵,淡淡道:“你自己也說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今你造謠生事,口口聲聲詆毀朝廷命官,我不抓你去官府,難道還請你到家里吃飯喝酒不成?”
浣春聽出她話里的敵意,更是不屑地嗤笑:“你是誰?江成琿的老婆嗎?是我也不怕,這是我跟江成琿的恩怨,還輪不到你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