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虛點頭:“貧道在天都山學藝,卻有一種古老的引魂之法,縱然人死,也可使此法能讓魂魄離體,再塑肉身。”
“萬一,”江成璟薄唇微顫:“本王是說萬一,你要準備好一切,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
“貧道明白王爺一片苦心,可是……”
“可是什麼?”
“引魂之法需要借助天時地利,稍有不慎,便會魂飛魄散,前功盡棄。”
江成璟眼光深邃:“需要怎麼做你只管說,但凡這世間有的,本王一定辦到。”
元虛聽聞此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氣,但仍然不免有些擔憂:“貧道也定當竭盡全力,只是引魂之法需時良久,王妃需得忍受極大痛苦。而且,此法過后,王妃的身體會極度虛弱,這,只能當做萬不得已之時的一種保命方法。”
“本王明白。”
元虛說出了顧慮:“引魂之法,關鍵在于護住心脈,否則就是引魂重生,也會留下后遺之癥。王妃此次傷勢太重,需要準備好兩樣東西,才可施展法術。一是大量的‘龍息草’。”
“龍息草?”
元虛輕輕點頭:“此草有穩固心脈之效,對王妃的狀況有莫大幫助。”
“本王曾聽聞此種草藥極為罕見,且生長在察哈爾沙漠之地,根深數尺,生命力極強。”
元虛默認:“確實如此,此草本就難得,加上生長地特殊,尋常醫者根本無法觸及。但如今形勢逼人,為了王妃,再難也要試上一試。”
江成璟當即就叫了少青進房間領命:“你帶著暗衛前去察哈爾取龍息草,速去速回。”
少青得令后,立刻馬不停蹄地出發。
元虛看著江成璟,“王爺,既然少青已經去取龍息草,屬下有一言不得不進。
”
江成璟堅信:“少青必定不辱使命,將龍息草帶回。元虛,你只需盡心醫治。本王自會全力配合,確保萬無一失。”
元虛緊抿著唇,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你剛才說要兩種東西,另一種呢?”
“引魂之法固然神奇,但兇險萬分,王妃重傷在身,已是生死一線,實在不宜再有任何閃失。所以,貧道斗膽請王爺……”
元虛道長頓了一頓:“請王爺再去求一個人。”
“誰?”
“此人身份尊貴,怕是不肯。”
江成璟鳳目微揚:“你只管說。但凡能救云舒,無論是誰,本王都甘愿俯首做低。”
元虛道長:“西夏皇帝,李汰。”
江成璟眉心緊蹙,西夏是大魏死敵,皇帝李汰更是殘暴好戰,視江成璟為眼中釘,確實不好交涉。
“為何要去求他?”
元虛解釋:“王爺可曾聽過,西夏有件傳國圣物,叫玉魄,乃是開國皇帝在南海求得的玉石。含于口中,人若生,可使容顏永駐;人若死,可使肉身不腐。”
江成璟只是略有耳聞。
西夏皇族視玉魄為鎮國之寶,供奉在太廟高祖皇帝的棺槨之中。
傳聞,有它鎮棺,人雖死不腐,神態樣貌與生前如出一轍。
元虛道長:“玉魄能凝神護心,若能借得此物,或許就能助王妃渡過此劫。”
“你肯定?”
“若得龍息草,貧道有三成把握,若再得玉魄,就能有個七八分了。”
他想象著西夏的荒涼與遼闊,想象著那座巍峨的皇宮,想象著玉魄的神秘力量。甚至能感受到玉魄的溫潤光澤,仿佛它就在他的手中,帶來無盡的希望。
江成璟直言:“既是如此,本王親自走一趟西夏,無論如何也要將玉魄借到手。
”
“貧道擔心,靜王與西夏暗中勾結,謀奪皇位,此番剛被王爺查辦,只怕去了,也是徒勞。”
這麼重要的寶物,別說是外借江成璟,只怕西夏皇帝都沒資格拿出來使用。加上李汰與大魏積怨已久,要想求得此物,難如登天。
江成璟雖無把握,可并不懼怕:“那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元虛道長搖頭。
“這不就結了。”
江成璟負手而立,鳳目深邃地望向窗外。
“借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搶,小小的西夏皇宮還能困住本王不成?”
生死攸關的抉擇。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就要盡全力去爭取。
元虛知道江成璟用情至深,于是千叮萬囑:“王爺三思,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刀兵相見,引起兩國的爭端,至百姓于水火啊。”
“知道了。”
江成璟轉身進屋,看向床幃暖帳中的海云舒。
少陽替她整理好被子,做了個噓的手勢:“剛睡著,讓她多休息休息吧。”
江成璟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想握她的手,卻生怕驚擾了她的安眠。
少陽問:“有辦法了對嗎?”
“本王要去趟西夏。”
“西夏?現在?”
少陽微微一愣,雖有疑慮,可她也知道,江成璟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她點頭:“你只管去,云舒和琮哥兒交給我。放心,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們母子。”
“嗯。”
江成璟心存感激,嘴上卻沒有多說什麼,他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庭院里冬意漸遠,他的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中顯得堅定而決絕,仿佛承載了所有的希望與重擔。
少陽默默地祈禱著,希望他能夠一切順利,讓海云舒安然渡過這一劫。
*
江成璟只帶了少墨等三個人同行,事不宜遲,自然要輕裝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