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傻瓜。
就是想把她拎出去,自己逞英雄。難道他不明白,如果他有什麼危險,她又怎肯置之事外?
情緒激動,傷口有崩裂的疼痛。
此時,狂風驟起。
海云舒強忍著刺痛和寒冷:“幽羽,咱們回京。”
“主子……”
她道:“你若還認我是你的主子,就聽話!”
幽羽拗不過。
臨行前,王爺交代過,拖住時間,務必保證主子的安全,一切等京城風平浪靜后,再送她回去。
可王爺忘了,若是他有什麼好歹,主子又怎肯袖手旁觀?
幽羽扶著海云舒:“主子,奴婢送你下山。”
海云舒點頭,每走一步都像有把尖刀在割。
李澈喊她:“喂,你真要回去啊!”
“這是我跟他的事,用不著你管。”
身前是茫茫雪山,萬里長空,一行人頂著嚴寒,艱難地跋涉下山。
海云舒的手指已經凍得麻木,幽羽察覺到她的痛苦,用棉袍將她裹緊,擋住凜冽的寒風。
李澈再喊:“喂,你等等我——”
第272章 聘禮
他追上她。
“我是真拿你沒辦法。”
李澈抓回海云舒把她摁在轎椅上。
李澈身子骨不太硬朗,若不是有武藝護身,這樣的風雪山路,天寒地凍,他很難走下來。
所以,姬人經常會抬著一張轎椅,以備不時之需。
海云舒:“你要干什麼?”
他也不管海云舒愿不愿,疼不疼:“不是要下山麼?就你腿腳這速度,我們都得跟著凍死。”
說著指揮屬下抬海云舒下山。
“快,跟上。”
嚇得幽羽趕緊招呼暗衛左右夾護,生怕這個西夏親王腦子一熱,又把主子給擄走了。
海云舒是一心要回京城,李澈拗不過,除了隨行,他也想不到還用什麼辦法能保護她。
這幾日,寒冬大雪,道路崎嶇難行,原本兩日的路程,走了三日還沒到。
海云舒臉上愁云密布,見不到一個笑。
李澈想找點開心事寬慰她,于是就說:“程子楓還記得嗎?”
海云舒白他一眼,怎麼會不記得?
忘恩負義,賣主求榮的宵小之徒,聽他的名字都是臟了耳朵。
“別跟我提他!”
“你不想知道他如今過得怎麼樣?”
海云舒冷言:“有你李澈的提攜,他一定混的風生水起,得意的很,我又何必知道?”
李澈笑:“他一個沒根的太監,有什麼好提攜的?”
“當初要不是你劫囚,他早就死在我手上了,還輪的到你在這兒說風涼話。”
李澈不以為然:“對這種人,一刀砍了腦袋是成全他,現如今,他像狗一樣被我栓在府上倒馬桶,日夜與屎尿為伴,豬狗同眠,這難道不比殺了他更解氣?”
原來,李澈根本沒相信過程子楓。
接受程子楓的投誠,也是為了日后折磨他。
因為投敵之事,遲早會敗露,到時候程子楓被大魏問罪,唯有投靠西夏這一條路。
李澈自然就有大把的時間折磨他。
現在程子楓一個異族人,又成了太監,日日在他府上倒夜香、刷馬桶,吃得豬食,睡得狗窩,連個灑掃的下人都能任意打罵侮辱他。
如此這般茍活于世,還不如死了。
好笑的是,偏偏程子楓還是個舍不得死、不敢死的惜命之人,幾次繩子都吊到房梁上了,又偷偷爬下來。
當真是窩囊廢。
李澈:“怎麼樣?我這辦法可以吧,是不是氣兒順了?”
海云舒看著他,眼眸深處滿是疑惑:“李澈,我真的看不透你。
”
說他關心她,可他從來不顧及她的感受,她想要的是什麼。
說他不關心,一舉一動卻又像是在幫她。
對于這樣的人,海云舒只有一種感覺,就是未知的恐懼。
“你無需看透,”李澈淡然道:“你只需知道,我做得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就夠了。”
*
回京之路,并不順暢。
因是正巧路過宛平,海云舒順便看一眼琮兒。
“娘親——琮兒好想你——”
離得老遠琮兒就疾步跑向海云舒,滿滿的一個擁抱,撞得海云舒肩膀發疼,可又強忍著,貪戀此刻的溫馨。
“娘親也想琮兒。”
琮兒撥開她額間的碎發:“娘親,你憔悴了許多。”
她笑笑:“沒關系,睡一覺就好了。”
“娘親,爹爹是不是快來接我們回家了?”琮兒指著海家院子里沒來的收拾的十幾個大箱子:“你看,爹爹送了好多東西呢。”
這時,海父出門迎上來說:“這是今天江家送來的聘禮,我瞧他們一行人沒帶什麼好臉色,便知道是不情愿。于是跟你娘商量著,明天就把東西退回去,咱們不占他們這便宜。”
江母點頭,挽著海云舒的手:“經過程家一事,你父親也想清楚了,咱們海家閨女要嫁,也要嫁給一個知冷知熱,心疼她的人。再不為了什麼虛名,斷送一生幸福了。”
海云舒看得更開:“無妨,咱們就收下吧。父親若看著煩心,就賞給下人,賞給農戶,反正是江家出錢,咱們犯不著心疼。”
海父同意:“如此也好。”
原本是打算在海家住宿一晚,明日一早,再上京。
用晚膳時,二嫂提起江家今日送聘禮時耀武揚威的樣子,心有不滿:“他們家二郎都入獄了,還這麼趾高氣昂,那哪里是求親的,問罪的還差不多。
換做是我,早大棒子打出去了,還能讓他們在府上耍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