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成璟一把將他扛在肩上:“小子,可以啊,你爹我還沒成親,你到捷足先登了。”
海云舒道:“少陽腦袋發熱,你也跟著起哄,瞧琮兒都被你們給慣成什麼了。”
少陽:“你這個做婆母的話已經不重要了,左右我閨女的相公和干爹已經點頭,現在你們家是想賴也賴不到啦。”
*
話說晉國公府消息靈通。
知道自家姑娘在公主府惹下大禍,被長公主罰入內獄,老國公趕著趟就來了。
原以為他是要來替女兒開脫、說情。
結果,是帶著厚禮請罪來了。
老國公當著長公主和攝政王的面兒,想給今天受害者道歉:“老夫管教不言,縱女任性行惡,害得兩位姑娘遭此大難。只盼長公主和攝政王看在她有病在身,身不由己的份兒上,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少陽不肯:“你女兒可是嚷著在皇家府邸要殺人。”
“清兒一片癡心,用錯了腦筋,她原本并無惡意。既然這片癡心害人,老夫定讓她洗心革面。”
一看就是半生混跡官場的老狐貍,能屈能伸,懂的退讓。
他一把年紀,也是為了女兒低頭:“攝政王此次若肯高抬貴手,老夫定將女兒送到道觀清修贖罪,也會親自稟明皇上,自愿退出這次選妃。”
江成璟:“她這般模樣,原本也選不成了。”
晉國公遣散一干下人后,才說:“攝政王,咱們同朝為官,今日不打交道,不代表以后沒有交集。如今皇帝日益長大,眼見就要大婚親政,到時候情形如何都是個未知數。
“官場沉沉浮浮,老夫愿與攝政王一道乘船,若哪天遭了難,我這把老骨頭愿意也好鋪到王爺的腳下當個磚使。
”
晉國公此言一語中的。
小皇帝自幼由江成璟調教長大,可誰又敢保證養得不是個狼崽子?
最近,各股勢力都在暗斗,想要把自己的人安插成一國之母。
小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燈,哪個也看不上,竟瞅著這群人明爭暗斗。
晉國公似乎對這件事很賣力:“聽聞皇帝對攝政王舉薦的人選并不滿意。只要王爺肯高抬貴手,老夫愿助王爺心想事成。”
“你憑什麼保證?”
“王爺別忘了,趙家還欠我們楚家一樁人情。”
這事兒少陽知道。
晉國公的大兒子當年為救小皇帝,被叛軍亂刀砍死,也是從這件事后,晉國公開始遠離朝堂紛爭。
晉國公道:“一個人平時不說話,等到眾人都嚷嚷起來的時候,別人自然會讓他來主持公道,此時,他說一句便頂別人十句。”
晉國公在朝是出了名的謹慎,從不站隊,此時愿意為了女兒打破規則,看來這個幺女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少陽不信:“倘若放了她,國公爺又翻臉不認賬,咱們還能去府上把人再拖出來嗎?”
晉國公頓了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王爺肯賣老夫這個作父親的一個面子。”
少陽瞄了一眼江成璟。
他依舊不動聲色。
不禁是少陽,連海云舒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江成璟行事狠辣,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小皇帝親政在即,權力重新分配,宗室、外戚都暗潮涌動,此時要能得到晉國公助力,江成璟的大權就更穩固。
晉國公卑微如此,眾人都以為江成璟會順坡下驢。
沒想到,他卻說:“國公爺既然說趙家欠你家的情,你自進宮去求情便是,皇上一道圣旨,讓誰放人誰敢不放?”
“你……”
油鹽不進。
這時,有嬤嬤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拍著門稟告:“長公主,長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少陽親自去把門打開:“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嬤嬤咽了咽口水:“楚姑娘……楚姑娘她……”
晉國公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我女兒怎麼了?”
嬤嬤一看晉國公在,又不敢吱聲了。
“這……這……”
少陽急:“什麼這啊,那的,有話你倒是說啊!”
嬤嬤這才鼓足勇氣:“楚姑娘她投繯自盡了!”
*
誰也沒想到,好端端的周歲禮竟然會鬧出一樁人命,還是公侯貴女的人命。
聽聞她用隨身帶的刀片,割開了繩子,趁看守嬤嬤不在的時候,上吊的。
回去的路上,仍是心有余悸。
小嬋直拍胸脯:“聽說,楚姑娘被發現時雙眼瞪的老大,死不瞑目。她是知道嫁給王爺無望,一心求死。”
鶯歌是個明白人:“別什麼都賴到王爺身上,她喜歡誰,誰便要成全她嗎?仵作都說了,她手腕上許多陳年舊傷,都是刀片子劃的,王爺也是倒霉,怎麼被這種人粘上了。”
小嬋擔心:“主子,王爺會受牽連嗎?奴婢瞧剛才晉國公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海云舒對利弊看得更清楚:“今日之事,楚家理虧,無論是少陽還是江成璟,依規處罰是沒問題的。
“說到底也是楚姑娘自己抹的脖子,只是時機不對,死在公主府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一樁案子牽扯的人越多,位份越重,判官反而不敢下手,所謂法不治眾,就是這個道理。”
小嬋恍然大悟,拍手:“奴婢明白,晉國公要麼吃了啞巴虧,要麼就得對長公主和攝政王一起發難。”
鶯歌點頭:“一個是朝野權臣,一個是先帝嫡女,他要一挑二,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