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去了?”
少陽搖頭:“還沒,你覺得我該去嗎?”
海云舒說:“我只問你一句,那日你被宋明沖推到桌子上,不適早產,你讓宋家人去請大夫,他們是怎麼說的?他們去了嗎?”
少陽咬唇:“沒有。”
那天她被氣昏頭了,想要去打那個不要臉的賤貨,被宋明沖推到桌子上。她直喊肚子疼,可她那婆母就說順順氣就好了,死活不去請郎中,生怕公主把事兒賴給他們宋家。
海云舒:“他們都不去請郎中,你去內獄干什麼?他們的命是命,你和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嗎?”
少陽恨道:“我才不心疼他們!我就是心疼我的孩子,她才剛出生……”
“怕什麼?你已經把宋明沖給休了,這孩子她不姓宋。為了女兒,你更應該跟宋家這幫人劃清界限。”
海云舒再勸:“你,少陽長公主,大魏頭一份兒的尊貴。有你在,誰敢傷這孩子一分一毫?剛出生就封了羲和郡主,這可是我朝開天辟地頭一個。
“有你護著她,教導她,她不會缺了誰的愛,你就是她最堅強的后盾。”
少陽終于下定決心:“你說得對,我不能心軟。”
宋家人本就是狐假虎威,少陽一跟他們劃清界限,也就沒人給他們家求情了。
宋駙馬的事很快塵埃落定。
少陽能母女平安,也多虧了江成璟到宮里去把常太醫給放了出來。
海云舒請他吃飯,算是感謝他的出手相救。
江成璟說城東開了個小酒館,外頭看著不起眼,里面別有洞天,亭臺溪水是江南水鎮的樣式,唱得小調也是吳儂軟語。在京城顯得稀罕。
海云舒問:“你什麼時候能喝酒了?”
江成璟指指庭下煮酒的人:“我是愛看他們煮酒,聞香,喝就不必了,你知道我一沾酒就醉。”
可不是嗎,半杯酒下肚他都得耍起酒瘋,偏偏人家第二天還什麼都不記得,讓你找他說理都沒的說。
這回他也是特意讓店家備了青梅茶,以茶代酒,一向是他的作風。
“少陽讓我謝謝你。”
“小事。”
“對于你是小事,對于她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人家說了,做滿月酒要讓小郡主認你做干爹呢?”
“干爹?”
江成璟差點沒噴出來,這還沒成親,就喜當爹了?
他問:“干娘是誰?”
“少陽沒說。”
“那她要給閨女找個歪瓜裂棗的干娘,我豈不是吃大虧?”
海云舒白他眼:“你一男的吃什麼虧?”
江成璟扶額:“你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就是這麼謝我的?”
“不然呢?”
海云舒突然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友好,想著來之前少陽特意交代,要她和和氣氣的、盡心盡力的感謝江成璟的救命之恩。
不能草率。
“你想要什麼謝法只管說,我沒的,我再去找少陽要。”
“用不著,你來就夠了。”
“是嗎?”
江成璟指尖敲著青石的桌面:“你以身相許就行了。”
“……”
海云舒汗:“這是兩碼事吧。”
“一碼事。”江成璟優哉游哉:“因著你,我才幫她,讓你以身相許,沒毛病。”
“……”
“等程子楓的案子審完,我陪你回趟宛平,見見你爹娘。”
“見他們做什麼?”
“要娶海家的閨女,總得他們二老點頭吧。”
江成璟抿了口青梅茶:“還有件事。”
海云舒見他眉心微皺,不禁心里打鼓。
“什麼事?”
“跟少陽說,讓她閨女認你做干娘。”
“……”
*
程府被抄家后,案子審的也很快。
程子楓通敵賣國原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只不過先前為了海云舒,有攝政王給他遮掩,現在大家都撕破了臉,誰還給誰留情面?
程子楓逃亡西夏,暫不能行刑,可他的家眷肯定因此受了牽連。
皇帝下旨,褫奪東昌侯的爵位封號,貶為庶人。
派影衛軍不惜一切代價追殺叛徒程子楓。
程三郎被革職,流放嶺南;程四郎因精神失常直接關進了瘋人館;所有女眷們都被流放到漠北放羊、薅羊毛。
府上不足八歲的孩童,全被送到感化寺灑掃佛堂,一輩子青燈枯燭,了此殘生。
聽說,旨意下來的那天,程老太太當場就暈了。醒來時,人已經瘋瘋癲癲的了,見誰都抱著喊“子楓”“子楓”。
可她的好兒子已經不顧家中老小,自己跑到西夏逃命去了。
少陽聽說了程家案子的結果后,拉著海云舒直打趣:“恭喜你啊,大仇得報。咱們兩個好姐妹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秋后,正是各類犯人行刑的時候。
知道今天程家人就要上路了,海云舒特意打扮了一番,也好去城門口去送一送昔日的“親人”。
穿著囚衣,帶著腳鐐,游街示眾。
剩菜爛葉子扔的他們滿身都是。
“呸,不要臉的叛徒,活該千刀萬剮!”
“鄉親們,害死耿老將軍的就是他們家,給我砸!”
老百姓的怒火可是一點就著,程家人剛露頭,各種雞蛋、菜葉、甚至是屎尿都扔了過來。
黏糊糊地呼在臉上,那叫一個臭啊。
第220章 氣死婆母
盡管有士兵清道,也抵不住百姓們的憤慨。
“別砸了……別砸了……”
程家人抱著頭,只能一味的躲。
三郎:“這幫刁民,欺人太甚!”
四郎媳婦:“母親,我不要去漠北,那兒鳥都不拉屎,我去了可怎麼活啊……”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抱怨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