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替江成璟解釋了一番:“主子中毒太深,無法進藥,只有這樣才能祛毒。救人救命要緊,王爺也是事出無奈,主子別太介意了。”
江成璟明明可以好好說,卻非要嘴硬:“里里外外都是女的,你怕什麼?”
“誰說……誰說都是女的?”海云舒低頭:“不還有你嗎?”
江成璟不由分說把她攬進懷里,挑釁:“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喂!咳……咳……”
這旁邊還有人呢,他說話也不知收斂點。
海云舒氣血還虧著,一著急就咳嗽,實在沒精力跟他斗嘴。
“行了,別亂動,別說話,養養精神。”
換好衣服,江成璟將她抱在懷里,大步流星地朝屋里走去。
清晨的日光,和煦,明艷,喚醒了萬物復蘇。
江成璟的雙臂溫柔而有力地擁抱著她,她頭輕輕地靠在肩上,心跳與他的心跳同步,仿佛有了默契一般。
他親自喂她吃藥。
氤氳的藥氣嗆的人直咳嗽。
他輕輕用小勺舀起一些,送到她嘴邊,語氣透著難得的溫柔:“小心燙。”
“嗯。”她臉色有些蒼白,就像初春的櫻花,嬌弱而柔美。
鶯歌卷簾而入:“王爺,凌霜姑娘在外面跪著,說想見你。”
海云舒疑惑:“凌霜?”
“嗯,主子可能還不知道,就是這個凌霜姑娘治好了你中的蠱毒。王爺說,她能治好主子,就饒她不死。”
“還有這等事?”
“你不想見她?”江成璟問。
“沒有……”海云舒不解:“我只是在想,她怎麼會解毒,而且還是這種罕見的劇毒。連你都束手無策。”
“她是細作。”江成璟道:“不光是她,整個燕子樓都是他們的人。”
原來,西夏早就策反了燕子樓的姑娘,她們是官妓,原本都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卻因為大魏的權力斗爭,家毀人亡。
她們對大魏王朝充滿了仇恨——自幼飽受欺凌,流落風塵,過著與之前有著天壤之別的生活。
江成璟很懂得馭人之術:“這樣的女人,最容易被策反。有時,只需要一錠金子,一次關心,甚至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就可以讓她們冒死相隨。”
“誰是主謀?”
“李澈。”
“是他?”
“他自以為隱藏的很好,那些丫頭倒也忠誠,到死都沒把他供出來……”
可這點伎倆,是瞞不過慧眼如炬的影衛軍。
指頭縫里的砂礫都別想漏出去,就更別說李澈這個活生生的人了。
海云舒問:“所以你是騙她的?即使她治好了我,你還是會殺她?”
這像是江成璟能干出來的事,雖然不人道,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誰又有資格跟他講道理?
江成璟:“將計就計。”
“什麼意思?”
“她千方百計地想活下來,想進攝政王府,我不如成全她,給她個機會。”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自然是能把李澈捏在手里這天大的好處。”
“只有這一條路嗎?”
“他想玩兔子博鷹,我就讓他幾招。”
“最高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你是這個意思嗎?”
他笑:“還是你懂我。”
無論是李澈還是凌霜,都是在蓄意接近江成璟。
海云舒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委,可她知道,李澈并非善類,敵人在明處,自己在暗處,從一開始就少了幾分勝算。
“可是江成璟,我不想讓你冒險。”
第185章 引誘
他看著她仍顯蒼白的臉色:“富貴險中求。況且,誰是那個險還不一定呢。”
“江成璟,他們不好對付,你別輕敵。”
“我明白。只是你要受點委屈了。”
冰冷的月光,像水一般灑落在地面上,令人感覺仿佛有一層銀霜遮掩了秘密。
透過黑暗的夜空,讓所有的事物都顯得有些冷清和孤獨。
“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受委屈。”
……
凌霜是打著愛慕江成璟的旗號留下來的。
她解釋:“姐姐的性命被李澈捏在手里,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答應他去干細作的勾當?”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他剛進京城,宿在燕子樓的那一個月。”
因為是剛被策反,所以她并沒有訓練成煉蠱的人。這個理由還算有說服力。
她說得七分真三分假,江成璟也是半真半假的聽著。
高手過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凌霜直言:“他用姐姐的命要挾我,讓我去引誘大魏高官,我沒答應,他就叫人折磨我。”
她捋起袖子,遍布了青紫痕。
單這麼看,確實是個可憐的姑娘。
“他讓我引誘王爺,還說,若王爺不肯留下我,就會殺了我姐姐。”
聽起來,又像是為姐姐性命被挾持的無奈妹妹。
“只要王爺能把凌霜留在身邊,凌霜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說著她三指向天盟誓:“凌霜發誓,絕不泄露王府的一字一句,如有違誓,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你全家不已經死光了嗎?”
“還有一個姐姐……”
“最后再給本王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我姓凌,南瀛凌氏的凌。”
江成璟邪魅一笑:“夠自負,那好,你就留下吧。”
*
能進藥后,蠱毒解的也就快一些。
海云舒的病況已經比前幾日好多了。
小嬋風風火火地跑來:“主子,聽說了嗎?王爺要請凌霜進攝政王府了。”
海云舒淡淡地吹了吹湯藥:“聽說了。”
“你不著急嗎?”
“急什麼?”
“這凌霜可是燕子樓的頭牌,人長得美艷,狐媚子的功夫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