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多去關雎閣打聽打聽消息,不比你去逛園子、逗孩子有用?”
寶心只好答應:“奴婢知道了……”
*
話說程子楓來到關雎閣,問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海云舒的說法可是跟白師師的大相徑庭。
白師師嘴里說的,是老夫人念及孫兒,原本只想抱來養段時日,可大娘子不肯,不僅搶走世子,還氣得老太太差點沒命。
海云舒冷笑:“這是你那心肝肉說的吧?明明是她們搶走我的孩子,現在還想倒打一耙?”
“什麼搶,只是抱過去看幾天,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海云舒可不會留情面:“你去整個京都城問問,哪戶體面人家,能從主母房里搶孩子?是覺得我好欺負?
“我雖出身不高,可也不能由得你們侯府任意揉搓!”
生母尤在,是沒奪子這樣的道理。
程子楓自知理虧,又換了說法:“你不是叫卷進魯家的命案里了嗎?母親也是為琮兒著想,你人被帶走問話了,不把琮哥兒抱走,就你屋里那幾個女使能照顧好孩子?”
海云舒一掃鬢角的碎發:“呵,好一個為別人著想。這侯府里,你為老太太著想,老太太為琮兒著想,那我呢?
“程子楓,我被衙役帶走的時候,有人替我想過嗎?
“往日我是怎麼對這個家的,要錢就給錢,要門路就去通門路,結果到了我身上,你們有一個人為我出頭嗎?有人管我的死活嗎?
“沒有!不但沒有,還落井下石,趁我落難了來搶孩子。
“你若想鬧,咱們就往開了鬧,鬧到大街上,鬧到人盡皆知,好叫大家都評評理,看是誰不是東西。
”
第108章 簡直是侮辱
程子楓被說中,肯定惱火:“評什麼理?我什麼時候說不管你了?”
“是嗎?我在牢里那麼多天,侯府連個去送飯的人都沒有,我看你們是巴不得我死了,好把琮兒徹底搶走。”
那天,海云舒被應天府的人帶走時,程子楓正在校場練兵。
他只知道海云舒在元宵燈會走散,后被海家人找到接回去養傷,卻沒想到她竟卷進了魯國公之女的命案里。
本來程子楓是想托人打聽打聽,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母親送信來提醒他——
海云舒被下了大獄,這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來可以要回琮兒,二來若海云舒真犯了事,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休了她。這樣就不算違背和海家簽的“不可休妻”的婚約。
他再想娶哪個便娶哪個,還可以順理成章地將海云舒所有的私產據為己有。
豈不是一箭雙雕?
程子楓當即被說服了。
這才對海云舒袖手旁觀,不管不問。
他本來還打算回家繼續裝傻,誰想海云舒直接揭了他的老底,面子上自然掛不住。
狡辯道:“你被人帶走,我心急如焚,無奈要去濟州剿匪,這才耽誤了時日。我拖了衙門的舊友,囑咐他們一定對你多照顧些。
“不然,你能毫發無損的回家?
“海云舒,你搞清楚再說,別總把抱怨的話掛嘴上,跟個怨婦似得。”
呵,好一個馬后炮。
合著她從牢里出來全是他的功勞?
他若有這麼大的面子,何至于程大郎現在還在牢里蹲著?
海云舒現在看程子楓這副小人嘴臉,真是連罵都懶得罵了。
她問:“我的事暫且放一邊。那琮兒呢,侯爺打算怎麼辦?”
“母親說得也有道理,如今魯家咬著你不放,這要有個萬一,可是要耽誤琮兒前程的。”
我朝律法有定,犯人犯婦之子,不許科考登榜。
若海云舒獲罪,就是斷了孩子的仕途。
程家人就是想用這點拿捏她。
“侯爺是想休了我,再把琮兒過繼了,找個親娘?”
“胡說八道!”
這不就是前世他對她的手段麼?
把她逼死了侵占財產,搶走孩子,再續個弦,過他自己的瀟灑人生。
程子楓肯定不能承認:“我怎麼會休你呢?只是先把孩子養在母親那,衙門的事,咱們再等等看,萬一你被他們纏上,也好給琮兒留條后路不是?”
句句都是籌謀,可句句都聽著刺耳。
海云舒不會上當:“他們想誣陷我,也得拿出證據,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去牢里走了一遭都沒怕,你們怕什麼?”
“海云舒,你只顧著自己,全然不為琮哥兒著想,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若真擔心琮兒的仕途,就該想辦法還你妻子一個清白,我說我跟魯姑娘的死沒關系,你為什麼不信我?整天就知道把心思放在對付老婆孩子身上,今天琮哥兒放這屋里養,明天放那屋里養,有用嗎?”
海云舒一針見血:“程子楓,有本事的男人會直接解決問題,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拖拖拉拉,總想把責任推給女人。”
程子楓被說到了痛處,臉色怒氣漸起:“怎麼,如今嫌我沒本事了?當初不是你們海家想著攀高枝,才把你嫁過來的?現在倒跟我裝起清高了。”
家世又被拎出來說,海云舒早已麻木,也沒反駁:“是,我們海家門戶低微,一心想著跟世家結親,脫了賤籍,這我認。
這些年受你們家白眼、戳脊梁骨,我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