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著,盧鳴不像是經商的,倒更像個文弱書生。
只聽他說:“師師,先前你說那程侯愛護你如同眼珠子,要什麼給什麼,連嫡妻都比上。這才幾年,他就變了?”
白師師也是煩:“你們男人都喜新厭舊,我能有什麼法子?”
“你別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啊,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可是從沒變過。只害怕你為了當初的荒唐事,不肯原諒我。”
她扭捏:“你都是有媳婦的人了,說這些,也不羞。”
“我羞什麼?我守著她那麼個瞎老婆,連妾都沒納,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你是為了她才不納妾的?”
他笑:“自然是為了你啊。你說不想我納妾,我都聽你的。”
“討厭。什麼都往我身上扯。”
“誰讓你這麼美,又乖巧,又懂事,比那世家小姐不知強了多少。”
舔狗本色。
“別提了,我一個鎮上來的鄉咕咕下女子,哪斗得過她們那些深宅里長大的女人。”
他抱她入懷,心疼道:“師師,都是我不好。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放棄,別說一個侯爺,就是王爺來了,我也得爭上一爭,免得你去那大宅子里受罪。”
“表哥,造化弄人,你也別太自責了。”
盧鳴擔心:“對了,你那個吃里扒外的丫頭,不知道咱們倆的事吧。”
白師師:“你說寶月?她不知道。她是我后來買的丫頭,咱們的事,我一直是讓寶心辦的。”
“那就好,”盧鳴說:“明日,你去我鋪子里拿些銀子,有了錢傍身,以后你日子也好過點。”
白師師:“表哥,知道你對我好。可咱們這樣見面,太危險了。”
“我懂,我懂。今頭是你娘忌日,我想著你要來的,這才一直在這兒等著。往后,只要你不提,我都不會打擾你。
”
“那我明天叫寶心去拿錢。”
“好。”
……
下山后,回去的路上。
鶯歌說:“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
“之前夫人叫我留意他們,可白小娘謹慎的很,輕易不露面,加上侯爺回來了,最近她更沒心思出門。”
海云舒笑:“所以咱們才要給程子楓納了寶月啊。”
鶯歌茅塞頓開,拍手道:“夫人英明!奴婢怎麼沒想到呢,把白小娘逼的越緊,她越不敢出來惹事。
“這下侯爺身邊有了寶月,她心里氣不過,又無所事事,自然要出來解悶了。”
海云舒:“孺子可教。”
給程子楓納妾的事,她的確是這麼籌劃的。
可也沒想到,白小娘竟然這麼急不可耐。
倒是讓海云舒省了不少力氣。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投。
*
最近老夫人要過六十大壽,侯府上下都在提前準備。
雖然她老人家叮囑說,要一切從簡,可程子楓這個“大孝子”,鐵了心的要給老母親風風光光的辦上一場。
特意囑咐了海云舒,要她提前半個月就開始張羅。
不惜成本。
海云舒聽了直發笑:“侯爺,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咱們公中還剩多少銀子你知道嗎?”
程子楓覺得這根本不是問題:“侯府平日的進項也不少,再說,前些天不是收了三房和四房的嫁妝嗎?先用了。
“母親將我們兄弟拉扯大,含辛茹苦了半輩子,不容易,她的六十大壽,必須好好操辦。
“云舒,你再想想辦法,不行就先去跟你哥借點銀子,咱們回頭再還他。”
這如意算盤打的,坐在宛平海家院子里都能聽到。
海云舒早就不吃那一套,才不給他留面子:“還借?程子楓,這些年你使喚我跟娘家借過多少回錢了,你還過一次嗎?”
程子楓也沒想到海云舒會拒絕的這麼干脆。
之前,他只要發話,她哪敢說一個不字?
怎麼最近,越來越沒規矩了!
程子楓嘴硬道:“我說不還了嗎?之前我在外打仗,這才剛回來沒一年,你們天天跟我哭窮,我還拿什麼還?!”
橫豎都是他有理。
海云舒直接把賬本摔在桌子上,一件一件地數落著:“給你打點門路、救三弟二弟、給白師師修院子、納寶月為妾,這流水一般的銀子,難道是花我身上了?
“你也不用沖我大呼小叫,要借你自己去找二哥借,我可沒臉再登海家的門兒。”
他才不敢去。
海家二舅哥雖然是個商人,可長得虎背熊腰,跟個山大王似的。
尤其他是一瞪眼,程子楓看見他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程子楓不耐煩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
海云舒:“眼看已經年下了,刨去日常開銷,還有過節要用的。只能勻出來兩千兩銀子。”
“什麼?!”
程子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梨園班子聽個戲都不夠!”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也知道,我的嫁妝早就全填窟窿了。咱們家現在就是個繡花枕頭,外面光鮮,里面雜草一堆。”
“不行,不能叫我娘受這罪,傳出去我怎麼做人?!就沒別的法子了?”
“有倒是有,只怕侯爺不舍得。”
“你先說說,我自有考量。”
海云舒慢慢道:“之前侯爺給了白小娘幾筆錢。
“聽說,她拿這些錢開了間茶莊,生意很好。想必她手里有銀子。”
程子楓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你確定?”
海云舒:“最近常見她院里的寶心往那個茶莊跑,傳言應該不假。
“侯爺忘了,白小娘就是白茶鎮出來的,最懂這一行,生意做得好也不稀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