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青見這麼僵持著,也不是辦法。
“王爺,要不……”
“有種,你就弄死他。”一直沉默的江成璟突然說:“是要他死,還是你全族的人活,自己選!”
“江成璟!”海云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賊人也沒想到江成璟會如此狠辣。
握刀的手不停顫抖。
江成璟:“動手啊!”
“你……你別逼我!”
賊人邊說,邊往外撤退。
海云舒艱難地支起身子,可她實在頭痛欲裂,對江成璟說:“琮兒要是出事,我絕不原諒你!”
只見賊人挾持著琮兒,慢慢從樓下退,往戲園外走。
“不需要你原諒我。”
說著,江成璟就跟了下去。
“江成璟!”
身體似千斤巨石一樣重,海云舒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之后發生的事,她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海云舒才從噩夢中驚厥。
“琮兒呢,我的琮兒呢!”
她驚慌失措,四處找著。
自從做了母親,海云舒不止一次夢到過琮兒下落不明。
連半夜睡醒,都要探一探孩子的鼻息,才敢繼續睡。
海云舒真得不敢想,若琮兒被賊人擼走害了,她還怎麼活下去。
“夫人,夫人別怕,世子已經回來了。”
“鶯歌?”
海云舒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關雎閣了。
“夫人,世子無礙,倒是你,已經昏過去兩天了。”
說著鶯歌讓人把琮哥兒抱了過來。
軟綿綿的小身體摟在懷里,海云舒熱淚翻滾,這才踏實放心。
鶯歌拿來藥箱:“夫人,奴婢先給你換藥吧。”
緊繃的弦一松,海云舒這才察覺到自己額頭開了條口子。
少陽也來了。
她是特意來探病,見海云舒醒來,就說:“你還不知道吧,那天,江成璟追出了十里之外,親手結果了賊人,將他大卸八塊,裝進食盒里,送去了靜王府。
”
海云舒驚詫:“他竟敢這樣?”
靜王也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少陽擺手:“誰知道他們這些男人,爭來爭去是為了什麼。就為了一口氣?”
海云舒:“這不就跟靜王府結下梁子了嗎?”
少陽:“他們兩家,亂著呢,輪不到咱們操這份兒閑心。”
也罷,只要琮兒沒事,其余的海云舒也顧不得許多了。
再怎麼說,也是江成璟把琮兒送回來了。
等找個機會,再謝他的救命之恩吧。
少陽還打趣:“說來也怪,那天琮兒竟從頭到尾都沒哭,還以為是一群人陪他打架玩兒呢。江成璟把他搶回來時,撲在懷里,咯咯咯地直笑。
“你這兒子,當真是與眾不同!”
“還有這事?”海云舒倒是沒想到。
一個火球就怕的要命的小慫瓜,遇到這搶劫殺人的場面倒不怕了?
也真是稀奇。
鶯歌說:“可不是嘛,夫人你看世子手上帶的那顆珠子,還是攝政王給的呢。”
是有些眼熟。
對了,好像是他一直帶著的那串檀木珠,聽說求了大師開過光,能福澤保命。
鶯歌:“世子那天把攝政王的珠串拽斷了,王爺不但沒生氣,還叫人挑了一顆穿起來賞給世子了。”
這是他保命的珠子。
之前助小皇帝奪位時,九死一生,大師說他命中帶煞,要用佛珠辟邪。
這才去武陵寺求的。
賞給琮兒,他倒是舍得。
海云舒想想,覺得不妥:“還是別帶了,先收起來吧。”
鶯歌:“干嘛不帶,這珠子辟邪靈光,可稀罕著呢。”
“侯府里人多嘴雜,我身上多點是非沒什麼,不能把琮兒也搭上。”
“夫人,你也太小心謹慎了。”
少陽也看不過,就給她撐腰:“云舒,你怕什麼?一顆珠子而已。
就給琮哥兒帶上。
“我倒要看看,哪個嘴賤的亂說。那天我從頭到尾都在場,誰敢拿這事兒編排你們娘兒倆,我就立刻拔了她的舌頭。”
見少陽也義憤填膺,海云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沒再堅持:“那就先帶著吧。”
*
這天,府上收到了靜王府的帖子。
說是二公子大婚,請侯府主母去喝杯喜酒。
鶯歌疑惑道:“夫人,咱們和靜王府可是從沒有來往過啊。”
海云舒收下帖子:“以前沒有,以后就有了。”
“奴婢總覺得事有蹊蹺,之前侯爺‘出殯’,世子周歲他們家都沒來過。現在卻請咱們過府相聚,恐怕是場鴻門宴。”
小嬋說:“上回戲園子的事,咱們可是受害人,他們有火也該撒在攝政王身上,關咱們夫人什麼事?”
鶯歌:“怕就怕他們不敢得罪攝政王,就拿夫人出氣。”
小嬋皺眉:“可這是王府的帖子,咱們也不好給拒了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海云舒道:“且去看看吧。”
今日是立冬,披了件絳紅色的狐裘大氅,圖個喜慶。
靜王不愧是皇親貴胄,來賀的貴客快要把門檻踩爛了。
鞭炮禮樂,結親的儀仗一眼望不到頭。
他們家娶親的陣勢,都快趕得上王子公主了。
第57章 人彘
席面上,流觴曲水,管弦絲樂,一菜一式都是考究的很。
來得賓客更是叫人開眼界。
平日見不著的皇親國戚,今天都齊了。
海云舒瞅了瞅,四個親王府,八個國公府的女眷都來了。
各個流光溢彩,富貴逼人。
如她這般來自侯府的,也只能坐在主桌的末席,湊個人頭而已。
靜王妃自帶著凌駕于人的優越感:“可惜了,只是個侯門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