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師是個什麼東西。
花樣多的能浪出火來,因此也有人給她起了個“浪里白條”的綽號。
海云舒前世吃她的虧,這一世,豈能讓她如意?
海云舒直接戳穿:“侯爺,你深陷囹圄,賣私產、出力的可不止她白小娘一個。犯不著聽她的攛掇。
“一百萬兩銀子,你以為是好拿出手的?
“老夫人給了個煤礦,我也典當了四家玉材鋪,三房、四房都是出了大力的。
“就連我們海家,也拿了一萬兩銀子。
“她白小娘那點私產,塞牙縫都不夠,還好意思去你面前邀功?”
程子楓被說得一句話也插不上。
海云舒再道:“侯爺是躲在世外桃源,不聞窗外事。可別被那沒心肝的東西蒙蔽了眼睛。
“哦,出了事讓我娘家出頭,如今我二哥開了口,就這麼點小事,我還不能幫忙了?”
程子楓被說得一愣一愣,無奈:“你總是有理。”
其實,江成璟一個子兒也沒要。
海云舒這麼說,都是為了堵他們這些人的嘴。
“侯爺若沒別的事,就請回吧,書房我已經派人打掃干凈了。”
見她又開始下逐客令,程子楓有些不悅:“大娘子犯不上一直趕人吧。”
“侯爺若喜歡這關雎閣,盡可住下,我走就是。”
他一把扯住她:“你就這麼想躲著我?”
月下,她嗔怒的樣子,仿佛又多了幾分嫵媚。
海云舒拉起滑落肩頭的紗衣:“侯爺,不是你常說,自己有隱疾不能行夫妻之事,叫我離你遠些嗎?怎麼去邊關打了場仗,回來就忘了?”
程子楓啞然。
是,之前他當海云舒是塊木頭疙瘩,天天擺著正妻的架子,對他說教指點,叨叨個沒完,讓人厭煩,只想躲著。
可如今她像是換了個人,不但風姿卓越,言語間,也不似從前那樣殷切,反而多了幾分冰冷。
看得見,摸不著,叫人心里如何不癢。
這樣的美妻不自己享用,卻叫別人占了甜頭,程子楓越想越氣。
程子楓嘴上不承認,要為自己正名:“什麼隱疾?我若有疾,琮兒和珂兒是哪來的?!”
海云舒噗嗤一笑,故意道:“是,侯爺那晚威震雄風,只那麼一次,琮兒便有了。這麼多年,妾身也是回味無窮呢。”
程子楓的臉色頓時比黃瓜還綠。
當初,他以海云舒三年無所出為由,納了白師師入府。
為了將寵妾扶正,他不惜灌醉海云舒,讓她失身于他人。
知道她懷孕后,又想出貍貓換太子的狠招,逼得她吃盡苦頭,含恨而終。
他算計的一環套一環,心思都用在了對付枕邊人身上。
既然如此,就必須讓他干吃這啞巴虧。
海云舒素手輕撫程子楓的胸口,故作沉吟道:“侯爺,不如像那晚一樣,再疼妾身一次吧。”
不得不說,她撒起嬌來千嬌百媚,比白師師不知勾人多少。
可他聽著就是別扭。
每一句都在夸他,可每一句說得又不是他。
海云舒捂著胸口:“侯爺,來嘛,那晚你先吻的妾身這里……”
程子楓氣個半死又不能發作,憋得難受,就是面前給他個西施貂蟬,也興趣全無。
他把她推開:“算了,我去書房睡。”
海云舒見他著急離開,扒著門框,一抹媚笑噙在唇邊。
“侯爺慢走——”
*
程子楓自己回到書房,心煩意亂。
白師師得了信兒,知道侯爺沒宿在關雎閣,心里暗自竊喜。
忙讓寶月備了些夜宵,準備去書房相伴。
“聽說侯爺在關雎閣,連飯都沒吃上一口,這哪里是當家主母的作為?”
“清蒸鱈魚,馬蹄肉羹,酥餅桂花酪,這些都是侯爺愛吃的。小娘如數家珍,這才是侯府大娘子的做派呢!”
“寶月,都是你手藝好,換做我,可做不出這麼精致的菜來。”
“小娘謬贊了。”
“你說,你做得菜怎麼就這麼對侯爺的胃口。每次他吃了都贊不絕口。”
她低眉:“小娘只管對侯爺用心,這些粗使的活兒交給奴婢就好了。”
“阿棟要是娶了你,可是享福了,”白師師問:“哎?你們不是要定親了嗎?”
阿棟也是侯府的小廝,與寶月是同鄉。
寶月害羞:“他說,下個月就去跟我娘提親。”
白師師說:“這多好啊,都在一個主人家,也不耽誤以后做事。到時候我給你再添份嫁妝。”
寶月感激道:“多謝小娘。”
穿過院中的回廊,白師師步下蓮蓮,有幾分得意之色:“聽說侯爺一回來就陰著臉,誰也不見,我就知道,還得我親自去勸。”
以往程子楓煩悶時,都是白師師去說和,他只聽得進她的話。
撒嬌賣乖,細聲軟語的遷就一番。
再不行,就使點別的花樣兒,他一享受,很快就會消氣。
這點,白師師還是有把握。
寶月奉承道:“小娘之前還擔心侯爺轉了性,這不,還是不搭理她。”
白師師也松口氣:“瞧她前兩天那狐媚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侯爵夫人一樣,打扮的花枝招展給誰看啊。”
“她再打扮,也是半老徐娘,侯爺心里終究是把小娘看得最重。”
白師師聽了這恭維話,很受用:“侯爺對我確實很好,可也架不住她心眼多,我一個妾室,又沒了娘家依靠,哪里算計的過她啊。
”
寶月:“小娘何必妄自菲薄,除了這名分,你哪點不如她?況且,咱們還有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