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下手倒狠,片刻,兩邊的臉都充血腫了起來。
這下,兩個人的是非,就變成一個人的罪過。
丟車保帥,好一招偷梁換柱。
之前,是誰說魯家姑娘天真無邪,不善籌謀來著?
“行了。”
江成璟看她打的也夠了。
鬧劇總該有結束的時候。
江成璟叫少青去備馬車,自己扯掉風袍給魯若沁裹上,打橫將她抱出廂房。
“先送你回家。”
“好。”
沁姑娘雙臂環上他的脖頸,將臉埋進堅實的胸膛,與海云舒擦肩而過時,她似乎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
“王爺!”瑩姐兒上前攔著:“她口出惡言詆毀二嬸嬸,不能就這麼輕易算了!”
恐怕江成璟也沒料到,瑩姐兒會是這種倔脾氣。
他抱著沁姑娘,說:“若沁如果有任何過錯,我先替她給各位賠個不是。實在是她身子弱,耽誤不得,改日小王一定登門道歉。”
第一次聽到他在別人面前自稱小王。
男人若開始失去原則,是件很可怕的事。
瑩姐兒也是心涼一大截:“王爺,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江成璟道:“本王是什麼樣的人,用不著你說。”
瑩姐兒仿佛靈魂被抽走的,癱坐在椅子上。
他抱著沁姑娘旁若無人地往外走,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讓海云舒有種錯覺。
江成璟會不會假戲真做了?
程子楓在后面喊:“王爺,你護得了她一次,護得了她一輩子嗎?”
西府海棠下,江成璟只是背著身影,屋里的人,根本看不見他是何表情。
這個她,是指誰?
他們沒有挑明。
于是這樣的問題,注定等不來任何答案。
*
鶯歌一整天只顧在廚房盯著,根本不知道后院出了這麼大的事。
“侯爺這下手也太狠了。”
鶯歌煮了雞蛋,剝去蛋殼,冷水瀝過后,在海云舒臉上滾著消腫。
小嬋也是無奈:“你是沒見今天的架勢,侯爺就差要吃人了,倒是那白小娘,一路偷著樂的跑回去,想想就叫人憋屈。
“夫人,咱們不如干脆跟他們翻臉算了,免得受這窩囊氣。”
海云舒看著銅鏡中略微紅腫的面頰:“若此時翻臉,不是便宜他們了。”
手起刀落只是一時痛苦,鈍刀子喇肉,才真的折磨人。
海云舒問:“魯國公府那邊有什麼新說法嗎?”
小嬋搖頭:“聽說沁姑娘就是受了驚嚇,也沒什麼大礙,奴婢瞧,她就是扮可憐,博王爺同情的,就不能有點新花樣,簡直跟那白小娘一路貨色。”
“她一個王公貴女,沒受過這種罪,能理解。”
“可夫人今天實在冤得慌,明明是瑩姐兒惹的禍,挨打的卻是夫人,侯爺究竟還講不講理了?”
不知為何,海云舒隱隱感覺到,惹惱程子楓的并不是魯若沁胡言亂語的事兒。
又過了會兒,鶯歌瞧臉上的腫消得差不多了,便服侍主子洗漱:“夫人今日定是累壞了,別想那麼多,還是早點歇息吧。侯爺點名了宿在白滄齋,肯定不會來了。”
不來正好,省得他再借機發難。
深夜,白滄齋。
程子楓借著酒勁兒放肆了一把。
白師師被折騰的不輕,癱軟著身子,直嬌喘道:“侯爺是想要了妾身的命嗎?”
程子楓也是被快意沖昏了頭,攀上情欲巔峰的那一刻,顫抖著。
懷里抱著美妾,可腦子里浮現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身影。
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酒還在刺激著神經,程子楓沒由得想起晌午日頭正好,花房的春意盎然,里面枝蔓層層纏繞,有人難舍難分。
“賤人!”他低吼一聲。
翻身再將白師師壓在身下。
“侯爺……”
今天是怎麼了,他格外勇猛。
燭影晃動,程子楓似乎又在白師師的臉上,看到了海云舒的笑容。
她嬌羞:“侯爺,你要干什麼?”
冷艷,脫俗,魅影橫斜。
他想抓,卻又抓不到,他快要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程子楓將她身上最后的遮羞布撤掉,用力發泄。
“侯爺……你弄疼妾身了……”
白師師扭著身子,推他。
他卻不顧一切地像是要把人撕碎一般:“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第42章 為了大娘子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見他雄風正勝,白師師也不好掃了興致,只得默默忍受。
“是,妾身會一直陪著侯爺,永遠都是侯爺的人……”
兩人顛鸞倒鳳,再不論其他。
第二天,日頭已上三竿。
程子楓醒來,頭痛欲裂。
白師師端了豌豆桂花湯,只見她整個人氣色大好,容光煥發。
“侯爺喝些吧,我親手熬的,這湯是最醒酒了。”
他擺擺手:“不喝。”
“侯爺又耍小孩子脾氣,來,妾身喂你。”
“不想喝,拿走,拿走。”
她坐在床邊,說著就要往他嘴里送。
“喝些吧,妾身親手做的呢。”
怎料程子楓一把掀翻了碗勺:“都說了不喝,你煩不煩!”
這一掀,白瓷小碗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白師師的手僵在半空,驚得呆住了。
入府多年,她盛寵不斷,一向在主君面前得臉。
別說斥責,就是連句重話都沒怎麼聽過。
這個曾經對她許下山盟海誓的男人。
昨晚像惡鬼一樣的要吃人。今兒早上,又無緣無故地沖她撒火。
白師師一股委屈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