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此,生物鐘徹底的變了。
到了現在,他也經常大半夜不睡覺。
有時候有林妤或者其他什麼朋友陪著,他還好一點,能在嘈雜的環境里睡過去。
但只要他一個人,到了半夜,他就算困的不行,卻有一種害怕睡覺的心理。
總得找點什麼事情做,讓自己硬熬到后半夜,熬到天有那麼一點快要亮的錯覺,他才會睡去。
……
他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但還是能依稀聽到白日街道上的車流聲和種種聲音。
耳朵里有這樣的聲音,他會覺得很安心。
就像有人陪著一樣。
而一個人……
要有多想得到一個她/他,才如此的抗拒孤單。
他熟睡中。
枕頭下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從肖鹿把他的起床氣給抹去之后,他睡覺再沒把手機調成靜音過。
他被驚醒后,眼睛還沒睜開,就摸出手機放在了耳朵旁。
手機一感應便接了起來。
沒有去看來電顯示,他含糊的應:“哪位。”
“浛兒。”那頭,是他母親嚴清的聲音。
“媽?”他輕輕的喚了一聲,“您什麼事兒?”
到底是成長了,他也不再有小孩子心性,會和老媽皮來皮去,膩來膩去,言語里更多的是尊重了。
“浛兒,媽媽老毛病又犯了,今天和你爸要去國外治療,但好巧不巧,你藍伯父家的姑娘回國了,要在咱家呆幾天,我真是沒辦法了,你替媽去接待幾天吧,嗯?我看小魚兒那孩子和熠辰聯系上了啊,新聞鋪天蓋地的,你最近應該蠻閑的吧?”
接觸女人,墨浛第一反應就是抗拒。
但他也把母親的老毛病聽在了心里。
數年時間,對于他們這樣的年輕人來說,不過是心智、能力的改變,很多人外貌并沒有多大的變化。
但對于長輩來說,數年的光陰在他們身上表現的很明顯。
就算很多長輩可以保持一下容顏,可身體還是擋不住時間。
他的媽媽,年輕時頸椎不好,這麼些年,成了頸椎病。
而有些病,某些意義上代表著公平,那就是……不論是有錢還是沒錢,都同樣治不好。
頓了頓,墨浛問:“藍伯父不是早就移民了麼,他女兒回來做什麼?”
“據說是和我們國家舞蹈協會的進行學術交流,那姑娘是舞蹈專業的。”
舞蹈專業。
墨浛聽此,完全疏忽了自己少年時也很擅長跳街舞的,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那只叫鹿鹿的白天鵝。
應該也是因為肖鹿吧,對于學舞蹈的姑娘,他不那麼反抗了。
“知道了,只是接待,那就幫你一次。”
說過,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慢慢睜開了自己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自己周邊昏暗的環境。
有一絲光線,穿過窗簾那數毫米的縫隙溜了進來,恰巧打在墨浛直起身后,那弧線漂亮又結實的肩胛骨上。
他依舊是那個曾經,不論是身材,還是面容,都惹眼的顛倒眾生,猶如妖孽的墨浛。
只不過,如今妖孽如他,卻少了妖孽最讓人欲罷不能的特點。
曾經他在某個少女面前,露著自己漂亮的上半身,伸出一只手去,抓著她纖細的手臂,瞇開一只眼睛,用蘇蘇的低音炮說:“小鹿鹿,再睡會兒嘛……”
這樣撩人心魄的樣子,不復存在了。
說起床,他都不帶反應的,直接能利索穿衣站在床下,并大步朝衛生間走去。
午飯他都懶得一個人吃,直接低調的打了個車,兩手只帶一部手機,去了機場,上了飛往帝都的飛機。
……
提及墨浛啊。
曾經楚楚從林妤那里聽說他這幾年的狀態后,總覺得墨浛喪到家了。
就算是失戀,也不至于這樣的。
怕孤單,不愛睡覺,不愛吃飯,整個人外在看起來很正常,可內心真的讓人覺得不堅強啊。
林妤說,不一樣的。
墨浛失去肖鹿的時候,他并時還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意氣風發。
沒有一個男人,愿意在別的男人面前做一個失敗者的。
但墨浛曾經在奧巴代亞和喬伊斯家族面前,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種挫敗,還有肖鹿和奧巴代亞那無疑是綠了他的場景,對墨浛內心深處的高傲和自信,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能在這幾年,變的沉穩,低調,不再不可一世,已經是一種很健康的變化和成長了。
其實墨浛那種性格,是最容易因為面子掛不住,一氣之下和對方兩敗俱傷的人。
但他沒有這樣,而是忍著喬伊斯家族和肖鹿對他所有無形的羞辱,這足以說明……他對肖鹿的喜歡有多真。
哪怕肖鹿傷害了他,他還是不愿意讓她為難,用最后的溫柔,選擇對她做成全,免去她可能會有的對他的那些心理愧疚和負擔。
能委屈自己,逼一個王者對現實妥協的感情,真的很真心啊。
就像顧霄,也是一個王者,他也對現實在妥協。
不過他和墨浛妥協的方面不同。
顧霄妥協的,是對楚楚的無底線包容。
……
九月了。
炎熱的空氣里,能偶爾察覺到了一絲微涼的風。
四點過后的帝都。
墨家豪宅外的一片花田前,垂柳隨風飄蕩,一個穿藍裙子的姑娘,靜靜的站在花海邊緣,與那片不靜止的美景融為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