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玨的眼里冷了冷,讓人帶那小廝去領賞。
白玉安沒死。
沈玨幾乎可以確定。
那船家說白玉安指著一個地方去的時候,他就該想到的。
一聲冷笑,沈玨倒是覺得白玉安有幾分能耐,差點將他也給騙過去了,甚至連李言玉都被瞞了過去。
他是關心則亂,連細想當時場景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再想,當時雖看不清白玉安那邊場景,但水面撲騰的聲音至少能聽見,可那水聲之后再無聲音,溺水之后的人出于本能,便不可能動靜只有幾下。
白玉安最后那一聲救命,不過是在打亂他的思緒,讓他以為她落了水,讓他亂了心神。
沈玨咬牙切齒。
白玉安,好的很。
那掌拍在圍欄上,啪的一聲聲音巨大,長松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第289章 嘲弄
白玉安的確不會那麼容易就滑下船。
不過是做給沈玨看的一場戲而已。
讓他以為自己已經落入水中。
這樣黑的天色,周圍又沒有燈火,即便有火把照亮,也根本沒法子從水里救起人。
她事先就看到了讓李言玉先準備好的小船,跳水的那一刻就攀上了船沿。
她船上唯一的油燈落入水中,這邊暗處就是黑漆漆一片,沈玨根本看不到這邊的情況。
白玉安再拉著船上的繩子,順著下游和江風,使勁讓船只往下游游走。
等到沈玨反應過來時,她早就順著下游走遠了。
白玉安在江面上飄了一夜,晨曦來臨時碰到江面上的其他小船,又搭了便船繼續往下走。
白玉安不確定沈玨會不會去打撈她的尸體,但那江水本就深,就算他去撈了半天撈不起來,她也早跑遠了。
白玉安也不是瞎跑,就順著江水西邊走,去浧西躲一陣子再說。
那里離京城遠,正是與鄰國交匯處,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來往的人多,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只是船上到底太累,白玉安在船上走了兩天,頭腦暈的厲害,想著是風寒了。
她搖搖欲墜隨時要暈過去的樣子也嚇到了船家,趕著白玉安不愿再搭她,多給銀子也不愿。
白玉安無奈只得搖搖晃晃下了船,且后背的傷口裂開,泡了水不處理,或許會化膿,就近找了一處地方去歇歇。
白玉安根本不擔心沒銀子,她的書畫不管在哪里也是能賣些銀子的。
只要沈玨不找過來,白玉安早盤算好去哪處鎮子里當個先生,過個十來年再回沭陽探探情況。
況且沈玨也不可能有這麼多時間來追她,他是首輔,離開太久,宮里估計該亂套了。
白玉安現在呆的這處盤城比沭陽還大些,刻意蒙著臉,隨意找了家客棧,白玉安就癱在了床榻上。
身上的衣裳還是有些濕,她身上除了銀子和李言玉給她的藥,什麼都沒帶。
穿著濕衣在夜里吹了風,白玉安早受不住了,撐著起來扒開門,給了小二半貫錢,叫他去替自己熬些藥和帶一身衣裳進來。
那小二接了錢,又看面前這客官一身亂糟糟的,吆喝應下就去張羅。
白玉安看那小二下樓,頭痛的厲害,一摸額頭就發燙的不行。
后背上的疼才是最難受的,想著在這兒盡快養好才行。
沒一會兒那小二送了煎好的藥和一身衣裳過來。
白玉安趴在床上,身上已滾燙,刻意的不露臉,沙啞道:“勞你再替我送一桶熱水來,和一些飯菜,順便再送一塊碳來。”
那小二不解:“您要碳做什麼?”
白玉安懶的解釋,擺擺手,從枕頭下頭摸了幾個銅錢出來扔過去,那小二忙接了,半個字不再問,滿臉笑容的去了。
喝完藥,吃飽沐浴完的白玉安看著換下來的衣衫上沾著血跡,想著應是后背的傷口裂開了。
忍著難受去擦完藥后,這才縮到被子里疲倦的睡去。
后背的傷口還沒有好,又吹了風風寒了,身上本是冷的厲害,偏偏渾身又出汗,白玉安難受的不行,又咳了兩聲。
況且那小二拿的麻衣衣裳,料子實在太粗糙,摩擦在身上怎麼睡都不舒服,又不吸汗,汗涔涔一身,到處都是黏膩的。
一夜都沒怎麼睡,昏昏沉沉里外頭的天色已經亮了。
白玉安趴在床上忍著痛,覺得自己幾乎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病的有些厲害。
又打開李言玉給她的藥,背著手給自己上藥,她頭暈的厲害,也不過是囫圇擦了,也沒管到底有沒有哪些地方擦沒擦到。
白玉安渾身沒力,又蜷縮著睡了過去,額頭上冷汗不停只冒,只能先呆在客棧里養一些精神。
在客棧里養了兩天,喝了兩天的藥,白玉安才覺得稍微好了些,,后背的傷口也開始發癢愈合,頭腦也清明了些。
只是那麻布衣裳穿著實難受,白玉安想著還是要出去另買一身才是,總不能一路穿著這衣裳。
另外再買些干糧,路上也不用停下了。
她不會給自己梳頭,對著銅鏡草草將頭發往上束,又用個布帶子草草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