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亦淡淡的看著顧依依:“沈首輔想要知道我的秘密不過是想挾制我,我的老師與沈首輔之間不同派系,他自然要針對我。”
“我只要被沈首輔拿到了把柄, 他便會治我的罪。”
顧依依這時卻陰陰笑了一下:“白玉安,你從小就對別人撒謊是不是已經習慣了?”
“每天都端著樣子裝著,是不是有時候也真將你自己當成是個男人了?”
“你現在的說出口的話,你覺得我信不信?”
手指搭在桌案上,袖口掃過桌邊,白玉安指尖無意識的叩在桌沿,看著顧依依淡淡道:“你不必試探我,其實你早就知道,沈首輔若是與我關系要好,不會綁你去。”
“他綁了你,必定是要挾制我。”
“我倒不想再與你解釋。”
“總之你信與不信,此時對我來說也并不重要。”
“如今還有三天開考,只希望你在這三天里好好想想,你要是及時抽手還來得及。”
顧依依神色不定的看了眼白玉安,手指卻捏緊了手上的紙張。
她看著白玉安,臉色一狠:“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上面的題目,你也最好沒有騙我。”
白玉安吐出一口氣,眉眼疲憊,對著顧依依輕聲道:“此刻我對你已無話可說。”
“你亦不愿坦誠與我說真心話,我們再說下去,始終說不到一塊去。”
顧依依冷冷看著白玉安,見人臉上依舊是這樣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心里面就有一股無名火。
好似無論她怎樣激動,她都始終寧靜的樣子,像是在她心里掀不起半點風浪。
小時候的白玉安就是這樣,不輕易讓人碰了,也不輕易表露情緒。
那時的她覺得她公子如玉,那些戲本子里唱的斐然郎君就該是這樣子的。
只是自從她逃走的那一天起,她就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不過一個自私的偽君子罷了。
顧依依想著又是一聲冷哼:“你我現在的確說不到一塊去。”
“你現在是堂堂的翰林白大人,將來還要進六部做大官,身邊什麼都有了,如今白大人可是富貴人,自然與我天差地別。”
“又怎麼說得到一塊去。”
白玉安無奈,看著顧依依低聲道:“你不必時時說這些話諷刺我,我一月俸祿還不到七兩,何來的富貴?”
“若換成你出身在我家里,從一出生起就被當作了男子,被父親給予厚望,被母親不停的提醒著不能暴露身份,你或許才能夠明白,那日我被你揭穿身份的心情。”
說著白玉安又搖搖頭,側頭看著窗外:“不過你永遠都體會不了的,當時的我,又是什麼心情……”
若是當時顧依依沒有落水里去,或許當時的白玉安也會自己跳到水里。
她那時雖小,心里卻已經生了一個念頭。
她寧愿自己死掉,也不愿回去揭穿身份后家里因為她鬧的雞犬不寧,被族中親戚看笑話。
說著白玉安回頭靜靜看著顧依依:“你現在的局面的確是因為我,但你一直記在心中,也不見得好過,我既承諾過幫你,你只放心就是。”
“不管你說沒說出去,我能幫你的,盡量幫你。”
顧依依沒說話,臉上難得沒有瘋狂的神情,只是看著白玉安愣了愣。
第208章 沈玨知道了她的身份
顧依依走的時候,白玉安將她送到門口,白玉安本想問她在沈玨那里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想到顧依依恨她的性子,還是沒有問出來。
她將一把紙傘放到顧依依手中,白玉安看著顧依依道:“你當真不要馬車送你回去?”
顧依依一把接過白玉安手里的傘,瞪著白玉安道:“我可不會坐你的馬車。”
說著她便撐了傘往外走,只是她剛走了兩步又頓住身子,回頭對著仍舊站在廊下的白玉安道:“白玉安,還有你那宅子,等雨歇了我就會搬走,不會多住你的宅子一天。”
白玉安很想問問顧依依,她都威脅著自己替她提前泄露題目了,又何必來在意一件衣裳,住了幾天的宅子。
白玉安到底也不會問出來,只是低低道:“隨你就是。”
顧依依就一頓,默了半晌張張口,臉上欲言又止,卻又一咬牙,豪不留念的轉身走了。
她是說了,當時那場景,她要不說就沒了命。
可白玉安也該死,總之自己拿到了題目,白玉安的死活已與她沒有干系。
她假扮身份的事情,也沒有人知道了。
阿桃在屋里哄著剛醒的長景,見著顧依依走了,這才抱著長景出來走到白玉安的身邊急切的問道:“公子,她是不是將公子的事兒給沈首輔說了?”
白玉安沒回阿桃的話,只是低頭往里屋走。
阿桃跟在白玉安的身后,卻見白玉安已經靠在了長椅上,正疲倦的撐著額頭,看著地面出神。
阿桃瞧著著急,一屁股坐在白玉安的身邊,將長景放到了腿上追問道:“公子怎麼不說話?”
這時長景伸出了兩只手要往白玉安懷里去:“我要神仙叔叔。”
白玉安聽見長景的聲音,半閉著的眼睛這才睜開,微微坐起身將長景抱在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