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愣了下,隨即眼里漫了笑意:“自然。”
春娘便握緊了手里的荷包,荷包上還有淺淺好聞的香味,她認真的點點頭:“那春娘等著。”
白玉安笑了笑,這才轉身。
出到外面去,白玉安臉上的笑意便落了下去。
她站在外頭門口處,看著面前路過的形色路人,呵出一口氣,仰頭看向了烏沉沉的天色。
她即便考中了探花,身處在翰林里,也依舊是那般渺小。
她能做的事,也依舊微不足道。
阿桃看白玉安負著手站著不動,就在旁邊小聲提醒道:“公子,該走了。”
白玉安眼眸被光線照得淡了些,半垂下眼眸,像是不問世事的冷清過客。
這才往外頭走去。
馬車上阿桃邊替白玉安擦靴子邊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白玉安掀開了馬車簾子的一角,看著外頭人流低聲道:“去南門大街。”
白玉安開始本想去廊房去租一間屋子的,只是那處魚龍混雜,房屋挨的近,她這女子身份畢竟多有不便。
南門大街的一處館房內有專門提供租房的伢人,白玉安一帶著阿桃進去,便有人打量著白玉安的衣飾,圍過來了兩三個人。
其中一個看白玉安的周身氣質,通身溫和貴氣,面目更是雅致,瞧著出身便不俗氣。
現在這時候正是春闈趕考的考生,想著是哪家富貴出身的公子趕考來了。
他一臉奉承的走到白玉安跟前兒,手上拿了個冊子道:“公子可是要租住處?”
白玉安看著面前矮小卻一臉精干的男子點點頭,低聲問:“可有獨院的宅子?小宅院便可。
”
何天一聽就連忙道:“有有有,自然有的。”
“城南柳成路東偶巷子里有一處宅子,那地方熱鬧,還挨著護城河,旁邊就是寺廟,地段好著呢。”
“且宅子也不大,一進的小院,我看公子因是趕考的,身邊帶的人不多,足夠了。”
白玉安的心里一動,問道:“需多少銀錢?”
何天便笑著伸出了三根手指頭:“便宜得很,只三兩銀子一月。”
他看著面前白玉安這氣質面容,想著不過才三兩銀子,對于眼前人應該是小價錢而已。
況且還是獨院,很難再有了。
白玉安看著那豎在面前的·三個手指頭微微蹙起了眉。
她一月俸祿不過才七兩多銀子,幾乎快她半月的俸祿了。
她之前在郊外的租的院子不過也才一貫半錢,城中竟貴了一倍。
何天看白玉安不說話,以為人瞧不上那小宅院,畢竟光瞧著著這雅致氣度,他是再沒見過這般容色的人了。
不是金銀堆里長出來的細皮嫩肉,他都不信。
想著就又連忙熱切的介紹道:“我這兒還有處合適的宅院,公子要不要聽聽?”
白玉安看向他,微微點頭。
何天便道:”剛才那宅院前面的的巷子里還有一處宅子,三進的小院,后頭還有園子呢。”
“之前那住過一位考生,后頭人就中了進士,公子要不住進去接接運氣?”
白玉安一聽便不想再聽下去,直接了當的問:“可有稍微便宜些的宅院?”
何天愣了愣,敢情面前這芝蘭玉樹似的人是個缺銀子的。
他笑了笑,依舊熱切道:“自然有的,公子要不去坐下聽?”
館內人多,喧嘩一片,白玉安看了眼旁邊的凳子,沒人坐的也只有一兩個,周遭都坐著人,胳膊挨著胳膊,擠的厲害。
她抿唇搖頭:“不必,便這樣說吧。”
何天便開始跟著白玉安介紹起來。
這回的宅子多是在郊外,或是在城邊上,統共也沒幾間。
末了何天對著白玉安道:“公子要選定了哪個,且要快些了,最近趕考的考生太多,再過幾天,這樣的屋子也沒了。”
這話倒是實話,春闈就在不久,最近京城內的人也多了起來。
白玉安略一思索便道:“就城邊那一進宅子吧。”
何天便連忙笑著道:“那就煩請公子先給了押金,等過兩天我去官府辦好了手續,公子直接過來簽字畫押便可。”
白玉安便看向身后的阿桃。
阿桃這才站到白玉安的身邊,朝著何天問道:”押金多少?“
何天就誠懇道:“行情是要押三月的租金。”
阿桃一聽,拉著白玉安到沒人處小聲道:”公子今早不是還同高公子說要去地方麼,這麼早租下來,要是去地方了怎麼辦?”
白玉安低聲道:“調遣官員豈是兩句話的事情,這事還未有定論。”
“若能去地方,租的宅子還能叫那伢人轉租出去,也虧不了多少。”
阿桃這才放了心,拿出錢袋給了銀子。
出去了外面,阿桃捏著少了一大半的錢袋子心疼:“離公子發俸祿還有幾月呢,往后又要緊巴巴過日子了。”
白玉安啞然失笑,安慰道:“總能過下去的。”
阿桃朝白玉安哼了一聲:“租馬車的錢,炭火錢,還有陳媽媽的工錢,日常開銷。”
“公子這些帳也未算過,全靠奴婢省著了。”
白玉安自知虧欠,又說了好些好話。
好不容易將阿桃哄好了,一個轉眼,就看見了正往這邊過來的張鳳。
第150章 可是不一樣?
張鳳的手上正提著包藥,一看見站在路邊上的白玉安,臉上就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