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是母親特意選來跟在她身邊的,白玉安多少歲,阿桃就陪了她多少年。
她不由握緊了阿桃手:“阿桃從來不是老姑娘,將來要有人敢負阿桃,我第一個站出來給你討公道。”
阿桃無語:“公子說的什麼話,我往后可是公子的夫人了,能負奴婢的也只有公子了。”
白玉安一愣,隨即兩人便笑了起來。
阿桃許久未曾看白玉安這麼笑過了,笑過之后她又拉過凳子坐在白玉安的面前道:“昨天公子說的那事,奴婢昨夜趁陳媽媽去廚房時去她屋子里找了,那人參就放在枕頭里面,已經被切了一截了。”
“陳媽媽應是怕人參全拿走不好拿,這才切了。”
說著阿桃看向白玉安:“今早陳媽媽來找我說,說是家里的小兒子病重了,這才不得已的。”
“但人參畢竟是要還回去的,公子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白玉安懶懶撐著頭,低聲道:“陳媽媽自我上了京城便跟在身邊了,品性我知道的。”
“做事勤快有分寸。”
“且之前也聽說過她家中有一個身弱的小兒子,做出這樣的事,大抵也是身不由己,我不好怪她。”
阿桃點了點頭,問道:“那公子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白玉安吐出口氣,頓了下才道:“阿桃,去叫陳媽媽進來吧。”
阿桃點點頭,便起身出去叫人。
第147章 門洞
陳媽媽進來的時候,正看見白玉安坐直了身子,雙手伸在了火爐旁邊,白袖便閑適的垂了下來。
那一身恬淡,頭發半束,光線灑在那白衣上,好似沐著光華。
白玉安臉上帶著淡笑,見著陳媽媽進來便道:“陳媽媽,快過來坐下。
”
陳媽媽心里頭有些忐忑,她這歲數要是被趕走,就沒什麼開銷來源了。
她跟著白玉安也算清閑,平日里也能常回去照顧,工錢也不比阿桃少了多少,再難找到這樣的好差事了。
只是白玉安現在越是這般隨和漫不經心,陳媽媽心里頭就越覺得自己犯了大錯。
她期期走了兩步,就一下子跪在了白玉安的面前哭道:“大人,是老奴偷了人參,家里的小兒子最近病得更厲害了,老奴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做了這等事。”
“求大人開恩……”
白玉安忙讓阿桃去將陳媽媽扶起來,盡量溫和了語氣道:“陳媽媽這些年跟在我身邊照顧,我怎會怪罪。”
陳媽媽一聽這話就連忙看向白玉安:“大人當真不怪老奴?”
白玉安眼神落在陳媽媽身上,寧靜的眸子讓陳媽媽也不由忘了擦淚:“我自然還是怪陳媽媽的。”
“陳媽媽跟了我這麼久,家中出了困難,怎不告訴我?”
說著白玉安嘆息一聲:“陳媽媽該知我不喜苛待下頭的人,陳媽媽家中有事,若是早些告訴我,我必然不會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陳媽媽眼角的淚涌出,哭著斷斷續續道:“是老奴糊涂……”
“只是老奴也知道大人這些日子不易,怎好麻煩了大人……”
白玉安看陳媽媽又哭了起來,眉目落下,又道:“我歷來不是見外之人,且陳媽媽一番愛子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陳媽媽往后若再遇見難事了,也該先告訴我。”
“這次我雖不怪你,但往后若是陳媽媽再不打招呼,我便要怪陳媽媽了。”
陳媽媽聽了這頗為嚴肅認真的話,連忙不住的點頭;“大人放心就是,老奴往后再也不敢了。
”
白玉安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道:“今日我下午無事,便去陳媽媽家中看看,或許有幫得上忙的。”
陳媽媽一聽連忙道:“老奴家中不比這里,擁擠的厲害,恐臟了大人的衣裳。”
白玉安自來便不講究這些,只道:“陳媽媽跟了我這麼久,我居然未怎麼關心過陳媽媽家里事。”
“是我疏忽了,也當我一片心意,陳媽媽不必拒絕。”
陳媽媽心里一陣感動,作勢又要給白玉安跪下磕頭。
阿桃連忙將人給扯住道:“陳媽媽不必如此,我家公子對下頭人好著呢,往后陳媽媽只管做好手頭的事情,就算是感激公子了。”
陳媽媽被阿桃拉住,跪不下去,只能抹著眼淚對白玉安道:“老奴往后必定會盡心服侍大人的。”
白玉安笑了笑:“這事往后便不再提了,陳媽媽自去忙吧。”
陳媽媽的心頓時全都放了下來,抹著淚連忙退了出去。
阿桃看著陳媽媽從簾子后消失的背影,看向白玉安道:“那人參的事,公子打算怎麼還?”
白玉安便又靠回道椅子上,眼睛被窗外頭的光線照得一瞇,淡淡道:“那些東西對于沈玨算不得什麼,他自己送來的,沒必要再還回去。”
之前白玉安是不想與沈玨有什麼糾葛,但昨夜之后,白玉安覺得沈玨這種無恥小人,東西還給他,何嘗不是又一種牽扯。
阿桃看白玉安忽然轉變了態度,就又問:“那剩下的東西,公子打算怎麼辦?”
白玉安撐著額頭有些疲倦道:“下午去陳媽媽那里去時,順手都帶過去吧。”
阿桃有些擔心的看向白玉安:“公子當真打算出去?外頭還冷著,奴婢怕公子又被吹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