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看了眼白玉安道:“公子就沿著河邊走走,可別走遠了。”
白玉安笑了笑,轉身看向街道上,上午時來往的人并不多,但好在沿著河邊。
河水潮濕的淡淡腥味,混著冷風撲過來,頭腦也清醒了大半。
想著阿桃一時半會兒也忙不完,趁著今日閑暇,就在河邊走著。
又想到今日夜里還與溫長清約好了去茶樓,想著到時候邀著他過來給些建議。
溫家本是商賈世家,讓溫長清傳授些經驗應該也不難。
正想著事情,白玉安忽然感應到了什麼似的,一抬頭往河對面的閣樓上看去,竟看到了佳寧郡主。
前段時候的白玉安還想著,以佳寧郡主那樣的性子,就算太后打了他杖刑,她后頭也要鬧一場讓她付出代價的。
可都過了這麼久了,她竟然沒有再來找自己的麻煩。
這次又見到她,白玉安想著能躲就躲著,免得到時候撞見了又要生變故。
這麼一想,白玉安就忙轉身往回走,只希望韋妙春沒有見到自己。
坐在閣樓上的韋妙春自然看見了白玉安,那樣閑雅的白衣身形,即便遠遠看去也能感受到那股干凈清流,其他人又有幾人有這樣的風姿。
她又見白玉安轉身往回走的背影,知道他是在躲她,眼里不由恨了又恨。
她想起姑姑對她說白玉安寧愿被貶去嶺南也不愿娶她,也勸著她放棄。
可她就是不甘心!
明明她相貌家世都是頂好的,白玉安憑什麼不愿娶她!
這種執念在韋妙春心底越來越深,以至于對白玉安懷了恨意。
她對著對面的男子紅著眼睛道:“父親和母親怕我再鬧笑話,不讓我再去糾纏白玉安。”
“可我就是喜歡他,表哥有什麼辦法可以幫我?”
說著韋妙春的臉漸漸變得猙獰,手指將指尖的繡帕捏的發皺:“我要讓白玉安不得不娶我,我一定要得到他。”
方文彥看著韋妙春臉上的表情,心頭不由的一驚。
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表妹竟對那個白玉安到了如此執著的地步。
不想讓韋妙春再陷下去,方文彥勸道:“京城里比他白玉安顏色好的多的是,想要巴結韋家的也多的是,表妹何必在白玉安身上浪費時間。”
韋妙春就哭著搖頭道:“表哥,你不懂,他不一樣!”
“表哥你見過比他更端方的君子嗎?見過如他這般琴棋書畫皆精通的才子嗎?”
“他彈的琴音我怎麼都忘不了。”
她又咬著牙道:“這樣的人我再沒見過……”
“他越是端方清正,越是對老家親事忠貞,我才越想要得到他!”
第70章 顧君九
中午的時候,魏如意和阿桃還在忙著,白玉安等了一陣,肚子已經是餓的不行了,就強行拉著人先去找家鋪子吃些東西。
見著臨著橋廊過去的對街有家餛燉,便帶著兩個丫頭去找了位置坐。
鋪子正在人流匯集的交界處,隨意搭的棚子,棚子下面放了幾張桌子和長凳。
凳子上油光滑亮的布滿了黑污,像是一層層疊上去的陳年老垢,聞著還有股油膩。
阿桃皺著眉想要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白玉安墊著,白玉安見狀連忙制止了她:“都是俗人,不必講究。
”
在外頭阿桃也多聽白玉安的,也就作罷了,只是坐下后又叫小廝過來將桌子又擦了擦。
那擦桌的抹布早成了黑色,上桌吃濺出來的湯汁反被擦的到處都是,阿桃忍不下,擺擺手讓他別擦了。
白玉安倒不在意這些,骨子里是隨性的,只是從小學的規矩在,瞧著雅致罷了。
冷清清的白衣公子,姿容儀態皆不同俗人,僅僅只是坐在那,便將這一處隔了兩個世界。
明明坐的是一樣的凳子,明明吃的是一樣東西,可白玉安那頭陽春白雪,即便身邊還有空位,旁人也是繞著過去。
好似是生怕身上的東西,污了那白衣公子身上的衣裳。
白玉安沒有察覺到身邊看來的目光,瞧著面前川流不息的人流,不禁有感而發,低聲道:“四海承平。”
阿桃沒聽到白玉安說的話,與旁邊的魏如意商量著下午去南大街瞧瞧其他的糕點鋪子。
沒一會兒餛飩端了上來,一大碗里冒著熱騰騰的熱氣。
好在冷天里雖未下雪,但冷的也快,白玉安吃了一口,倒是覺得味道不錯。
不過才剛吃了幾筷,腳邊卻忽然湊過來只黃白色獵犬。
那獵犬有白玉安膝蓋處高,拉攏著兩只耳朵正瞪著水汪汪的兩只圓眼瞧著白玉安。
白玉安瞧了一周也沒瞧見是哪里的來的狗,這狗的毛發看起來潔凈順滑,不像是街邊的野狗。
又見它吐著舌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就想著估計是聞著餛燉味道跑過來了。
便夾了一個餛飩扔到了地上。
剛一扔下去那狗便一溜煙的吃完,接著又抬頭往白玉安看。
白玉安便笑了下,又夾了兩筷扔了下去。
哪想面前的狗才剛吃完,眼前就出現了雙黑靴。
接著一道懶散輕慢的聲音響起:“畜生就是畜生,也不瞧瞧在哪兒,什麼臟東西都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