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看向白玉安道:“宮里的事情,這麼快傳開也正常。”
白玉安頓覺臉面全無,白了一張臉又捂在枕間。
高看看著白玉安這樣子,不由笑了笑,又低聲道:“不過太后這次只是打了你幾板子,還算你幸運了。”
“能不被貶,你這幾板子也不虧。”
白玉安有些不敢茍同,就將昨日見太后的情形說了一遍,又皺眉道:“我倒寧愿有骨氣的去九涼,也不至于受這侮辱。”
高寒低低看著白玉安露在外面的那一小塊白潤皮膚,聽了這話不由嘆息,抿著唇道:“看來你是不知道九涼是什麼地方。”
白玉安這才露了臉看向高寒:“是什麼地方?”
高寒就看著白玉安道:“九涼地處偏僻,光是從京城過去便要上月,且那地方黃沙漫天,民風彪悍。”
“你又不懂當地風俗,犯了當地禁忌,別說你是縣令老爺,布政使去都要侍衛護著。”
“你飽讀詩書,去那地方不僅全無用武之地,反而是去受苦。”
“那里自來是本地人當差,你外鄉人過去,命都可能搭上。”
說著高寒搖頭:“太后那樣說明顯是為難你,讓你不得不娶韋妙春,可你偏偏還要選九涼。”
白玉安微愣,揉了揉眉頭道:“可我自小翻過那麼多地志,怎麼竟沒聽說過九涼。”
高寒就笑道:“九涼是榆陽下頭的轄縣,原是蠻人地界,但那地勢高聳,易于防守。”
“前幾年被我朝占領后就設為我朝邊境了,也不過才四五年,一般人不知道也正常。”
白玉安這才點頭,又朝著高寒問道:“高兄,你是怎麼知道我住這兒的?”
高寒就看著白玉安道:“前兩日在街上看到你,見你和沈首輔站在一起,我就沒去叫你。
”
“又見到你上了馬車不是往城郊走,我就讓人跟著你去看看。”
白玉安古怪的看了高寒一眼:“高兄跟著我做什麼。”
高寒笑了笑,只是道:“那日空閑,只是想著看你去哪,能不能與你說幾句話。”
說著高寒深深看著白玉安:“不過我卻看到沈首輔的馬車同你一起回了這個巷子。”
“清溪,那日我看你與沈首輔站在一起就覺得不對,又見你們馬車朝著一個方向走。”
“我來的時候看到旁邊就是沈宅,你與沈首輔究竟是什麼關系。”
“你怎麼會搬來了這里?”
第40章 離沈玨遠些
高寒穿著淡青錦衣袍子,袖口上的深色云邊落在膝蓋上,臉上神情溫潤平和,可他眼神里的探究,卻是深深盯著白玉安的眸子。
白玉安看著高寒看過來的探究眼神,不想讓他誤會兩人的關系,便將當初牢里的事情給高寒說了。
高寒聽后眉頭一皺,看向白玉安:“他為什麼要讓你住在隔壁。”
白玉安撐著頭,一頭長發從頸間劃落至胸口,她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當時我救老師心切,也沒想那麼多。”
說著白玉安又疲倦道:“這件事上次我也說給了老師,老師也想不出原因。”
高寒就神情嚴肅的問道:“你還要在這兒住多久?”
“沈玨這人不好相處,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些。”
白玉安沒將上次與沈玨的對話,完全說給高寒聽,主要也是沒什麼精力說那些前因后果。
就是模凌兩可道:“應該住不了多久了。”
高寒稍放心的點頭,眼神又看著她:“等你從這里搬出來,我給你在京城找個院子。
”
說著高寒的目光落在白玉安要抬起來拒絕的手腕上:“要不是怕你推脫,我是想送你一個院子的。”
白玉安愣了一下,忙擺手道:“我這得罪了好些人,萬一哪天被貶了,高兄送我豈不是浪費了。”
高寒笑了笑,眼神落在白玉安白玉安的身上,聲音溫和:“即便你被貶了,院子依舊是你的。”
“我等著你再回來的那一天。”
白玉安有些感動,感激道:“高兄情誼玉安心領了,只是東西貴重,高兄勿為難我。”
高寒深深看著白玉安,他還是不愿接受他的半分東西。
當初他就想送他個院子,幾送都不行,最后只得罷了。
心里苦笑一聲,知道白玉安的性子,高寒也沒有再勸,岔過話道:“老師回鄉的那天,你可知道?”
白玉安沉默了下,點點頭:“師娘說怕婉清妹妹不舍,就沒讓我去。”
高寒就點頭:“婉清那日來找你的事情我聽說了,所以也沒叫你。”
白玉安就問道:“婉清妹妹的親事是定的哪家?”
高寒便道:“是現衡江總督的孫子,聽說長相倒是不錯,也在家中讀書,正等著秋闈。”
白玉安想起婉清走前哭著說的那句話,她說再也見不到玉安哥哥了,心里就一陣揪痛。
她一直將婉清當作自己的妹妹一樣疼惜,看她天真爛漫的模樣,就好似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不同的自己。
也不知怎麼,眼睛竟有些發熱。
白玉安一時如鯁在喉,一時說不出話來。
高寒沒有注意到白玉安的不對,只是又叮囑道:“這次佳寧郡主的事情過去,應該沒人再給你介紹親事了。
”
“往后你也小心些,官場上一步錯步步錯,別再得罪人了。”
高寒歷來謹慎,白玉安就點點頭,心里想的卻是年底結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