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連忙討饒,“好主子,可別生奴才們的氣,氣著肚子里的小阿哥可怎麼好?”
陳文心不搭理她。
“好主子,今兒煲的湯可真是香,皇上聞了就該走不動道了。”
陳文心果然笑著抬頭,“真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
她得意洋洋道:“這是川貝天麻枸杞煲魚頭,補得很呢。皇上處理政事費腦子,多給他補補。”
白露暗自咋舌。
還想怎麼補?
眼看著皇上這些日子,被她補得臉都圓潤了一圈。
陳文心自己也沒停下,各種對她腹中胎兒有好處的藥膳,她都肯吃。
她不想讓皇上出門在外還要擔心她,她得照顧好自己,皇上才能無后顧之憂。
所以,要說皇上的臉圓潤了一圈,那陳文心自己得有兩圈。
“對了主子,今兒德妃娘娘去永壽宮了。”
永壽宮?
好久沒宮斗了,陳文心幾乎都快忘了,永壽宮住著誰了。
“哦,是曾常在住的永壽宮吧?”
“德妃娘娘是去找佟貴人的。”
宮中還有佟貴人這麼一號人物,陳文心險些忘了。
自打佟貴妃去了以后,她就成了宮中群嘲的對象。
人活著的時候,她像條哈巴狗似的,成天往承乾宮跑。
人快死了,也沒見她去看上一眼。
人死了就更不得了了,她連上炷香裝裝樣子都省了。
都說宮中嬪妃沒有永遠的朋友和對手,但是親眼看著小佟佳氏這般無情無義的做法,還是令人不勝唏噓。
小佟佳氏只要出門,就難免被人奚落一番,這樣日子久了,她索性就悶在永壽宮里不出來了。
別說陳文心,就連跟她住在一處的曾常在,幾乎都要忘了她的存在。
“好端端的怎麼找上她了,聽說是什麼事了嗎?”
陳文心手里拿著木勺,慢條斯理地在鍋中盛了些許湯水到小碗里,打算嘗嘗味道。
“沒聽說呢,左不過看那陣仗,像是去找晦氣的。按奴婢說,佟貴人的晦氣也該找了,這也就是主子良善,換了旁人哪里容得下她到現在?”
“你說得對。”
陳文心用手輕輕扇著小碗上的熱氣,“不過是看在佟貴妃方去不久的份上,不好再動她,免得落人話柄罷了。我不是讓惠妃一直看著她麼,諒她也動不了什麼手腳。”
“讓德妃治治她也好,德妃協理后宮時日尚淺,拿她來立個威,日后也更好辦事。”
白露道:“奴婢冷眼看著,德妃娘娘協理后宮辦事穩妥。所以主子還是好好養胎罷,少掛心旁的事了。”
佟貴妃一倒,宮中風平浪靜,也沒什麼好掛心的了。
“古語云,居安思危,又道高處不勝寒,我怎敢大意?”
湯水終于晾涼了,陳文心端起碗來嘗了一口,眉頭一挑。
“我做皇貴妃實在可惜了,這要是當個廚娘開個酒樓,怕就是大清的沈萬三!”
“誰是沈萬三啊?朕要尋他拿些銀子充軍餉。”
一道明黃身影從門外進來,陳文心瞪大了眼睛,“皇上快出去!君子遠庖廚,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兒!”
“朕進了翊坤宮,小桌子說你在這里,朕就親自來看看。”
皇上就著她喝了一口的小碗,也嘗了一口,“這味道好,沈萬三就不知道了,廚娘還是能當一當的!”
陳文心撇了撇嘴,“若不是肚子里揣著這一個,我就跟著皇上去當廚娘!”
皇上聽她說得斬釘截鐵,不禁想到在大明湖畔,亭外微雨。
黃機他們穿著蓑衣在湖畔釣魚,只釣到幾只小鯽魚,沒想到陳文心就地起鍋,真的燒出了一鍋鯽魚湯。
那湯是奶白的,沒有什麼作料,靠的全是新鮮。
現在想起來,叫人回味無窮。
陳文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皇上在想什麼?”
“啊,沒什麼。”
他放下了小碗,“朕喝這魚湯的味道,想到南巡的時候你燒的鯽魚湯,大家都說好喝。”
陳文心有些得意,“怎麼樣,我就說我有做廚娘的潛質。”
想著想著低頭看了一眼肚子。
要是皇上晚幾個月親征就好了,孩子生下來,她就能陪著皇上去準格爾了。
“別想了,再想孩子也不會現在出來。”
皇上牽了她的手朝外走,一邊吩咐白露他們把魚湯端到寢殿去。
“誰說不會,還有人早產呢……”
陳文心嘟囔了一句,話音剛落,她的肚子猛地一跳。
她僵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
“怎麼回事?”
陳文心靜靜地感受了一番,孩子還在肚子里,并沒有早產的征兆。
要是真的早產了,那她可就是烏鴉嘴了!
“不知道,好像孩子……”
說著,肚子又是一跳。
這下她明白了,“孩子動了,踢了我一腳。”
“真的?”
皇上把手輕輕覆上她的小腹,等了一會兒,果然感覺有什麼小小的東西,有力地彈在他手掌心。
一身的疲憊一下子無影無蹤,皇上當即大笑,“真的動了,好念念,這一定是個身強力壯的阿哥!”
皇上摟著她的腰將她抱起,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圈,陳文心連連驚呼。
小桌子等人擺出一副老母雞的架勢在旁護著,生怕皇上把她摔下來。
“皇上快放我下來,有人看著呢!”
她笑得嬌羞又甜蜜。
皇上將她放在地上,再朝左右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