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陳文義的聲音聽起來冰冷到了極點,“勤妃何時害死宜貴人?且不說宜貴人是畏罪自盡,她謀害皇子陷害嬪妃證據確鑿。別讓我從你嘴里,再聽到一次你污蔑勤妃。”
陳文心在外頭聽著都翻了一個白眼,郭絡羅家的人真是三觀不正到了極點,這個郭絡羅明鴛盡顯家風。
從前她還覺得似郭絡羅明鴛這般勇敢地追求陳文義,讓她很是贊賞很是欽佩呢。
沒想到她竟然也如此是非不分,忽視宜貴人一次又一次對自己的陷害,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害死了宜貴人。
這一家子什麼人也不知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少女深情
白露輕輕地給她順著背,悄聲道:“主子別動氣,郭絡羅家是什麼樣子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別說陳文心聽著生氣,就連白露聽著也生氣。
怎麼那個郭絡羅明鴛說的,好像是自家主子對不起他們郭絡羅家似的?
怎麼,難道還要陳文義為了贖罪娶了她不成?
真是莫名其妙。
只聽里頭郭絡羅明鴛的聲音和軟了下來,“蘭襄哥哥,我聽你的,我再不說了。你別怪我,是我一時糊涂說錯了。”
她方才也不過是一時氣話,宜貴人做了什麼,也許外頭的朝臣不知道。
但郭絡羅家作為宜貴人的母家,是很清楚的。
有些宮闈中的密事到外頭去說就難聽了,顯得皇上的后宮不安寧,也只有他們母家清楚罷了。
給五阿哥下酒,誣陷陳文心惡意傷害五阿哥。
其中證人、證據甚多,抵賴不得。
也只能說她是咎由自取了。
可郭絡羅家不這麼想,在他們看來,宜貴人被逼到給自己親生兒子下酒的份上,都是因為陳文心爭寵奪子。
郭絡羅明鴛雖知是宜貴人自己的錯,在她阿瑪額娘的念叨中,也難免被影響。
但是宜貴人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她現在最在意的還是陳文義。
“郭絡羅家是怎樣想的,我管不著。清者自清,二小姐請回吧。”
陳文義不給她絲毫余地,哪怕她低聲下氣到這個地步,他毅然決然。
屋子里沉寂了一會兒,這短短的沉寂,讓在窗外聽見這段對話的陳文心都有些焦躁。
她的心情有些復雜。
身為女子,她很清楚郭絡羅明鴛對陳文義的情誼。
一個女子能夠在喜歡的人面前低聲下氣到這種地步,她必是用情至深。
她感動于郭絡羅明鴛的情深,也氣惱于郭絡羅明鴛的是非不分。
更氣惱的是,宜貴人生前沒干過什麼好事,死了還害了她這個妹妹。
假如兩家沒有因為宜貴人之死交惡,假如郭絡羅明鴛沒有心中記恨于陳文心。
也許陳文義可以不把她拒于千里之外。
就算不愛她,也能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一樣照顧。
她看得出來,省親那一回在園子里同時見著納蘭玉露和郭絡羅明鴛,陳文義分明是對郭絡羅明鴛好感更多一些的。
良久,郭絡羅明鴛開口了。
她的聲音仿佛蘊含著這幾年來所有被陳文義拒絕的失落,被京城貴女嘲笑的恥辱。
顯得滄桑悠遠。
“蘭襄哥哥,我已經十五歲了,阿瑪要為我許配人家了。”
“他說,我再不嫁,遲早會把自己的閨譽都敗光的。就算現在嫁人,也嫁不得什麼好男子了。”
郭絡羅家先前因為香肌丸而被貶官,元氣還未恢復。
現在宮中宜貴人畏罪自盡,郭絡羅家的名望更是一落千丈,眾臣公家中有適齡男子,也看不上郭絡羅家了。
陳文義聞言心中一動,她在京城貴女之中名聲不好,還不是為了他嗎?
他之所以如此冷淡,一次次地拒絕她,也是為了她的閨譽著想。
他的口氣緩和了些許,“相夫教子原是女子的歸宿,我在此先恭喜二小姐了。”
這句話徹底打破了郭絡羅明鴛的希望,看來陳文義對她的確沒有心意,否則也不會連她要嫁人了也毫無反應。
他的神情,甚至還有些輕松。
仿佛在說,太好了太好了你嫁人就不會纏著我了。
郭絡羅明鴛怔怔地向后退了一步,她不敢相信,陳文義對她真的絲毫情誼都沒有。
她歇斯底里,“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明明對我是有情意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陳文心在外頭聽了都險些落淚,這一聲喊,破碎的聲音里滿是一顆少女的癡心。
就連一向不喜歡郭絡羅明鴛的白露聽了,也有些戚戚然。
她自問若是自己,絕對做不到像郭絡羅明鴛這般不顧一切地,去愛一個男子。
哪怕那個男子是陳文義。
既然郭絡羅明鴛要嫁人了,這或許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了,陳文義念及此便想著把話都和她說明白。
他其實并不討厭郭絡羅明鴛,只是給不了她想要的結果,所以不想拖著她。
“你熱忱率直,在我見過的那麼多京城貴女中,你是和我最接近最多的。我視你為一個天真的小妹妹,但絕無男女之情。”
陳文義這話讓她燃起了一絲希望,哪怕他不愿意娶她,對她有一點點的好感她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