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讓她確定,衛答應這樣的人,無論如何只能敬而遠之。
她聰明,有腦子。
這種聰明如果用來對付自己,無疑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現在陳文心借花獻佛,用皇上的恩典來對衛答應施恩。
籠絡住她,不讓她針對自己便可。
至于真正視為朋友,陳文心是萬萬做不到的。
陳文心假裝對衛答應的恭維很開心,一揚眉道:“本宮的哥哥自然是好的。對了……”
她看向衛答應,淡淡道:“本宮為章常在向皇上請了晉封,雖不十分準,也有九分了。”
“你從宮女熬到答應,也有許多年了吧?本宮瞧著皇上的心情,也替你提一提罷。”
這話正是衛答應所期盼的,沒想到陳文心竟然真的愿意幫她。
衛答應忙跪下磕頭,“嬪妾多謝娘娘,日后必然以娘娘馬首是瞻。”
陳文心對著白露使了一個眼色,白露上前去扶起衛答應。
衛答應惶恐地避開,“怎能有勞娘娘跟前的白露姑姑親自攙扶呢。”
都說寧做雞頭不做鳳尾,衛答應就是這宮里主子的尾,白露則屬于奴才的頭那一撥。
衛答應的地位,的確還不如白露這樣有體面的宮女。
她見著白露,還要客客氣氣地叫一聲姑姑。
陳文心微微一笑,“好了,你去吧。本宮也要去乾清宮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培植勢力
衛答應目送陳文心上了攆轎,而后才離開了翊坤宮。
假如陳文心真的有能讓晉封自己的能力,那她多年來的心愿,就達成了。
她好不容易從辛者庫那個地方出來,被皇上封為答應。
那里頭還有和佟妃賭氣的成分,否則皇上一般是不會輕易臨幸低賤的宮女的。
誰想到封了答應之后,皇上便把她丟到腦后,再也沒想起來了。
幸好她是由宮女晉封位答應的,皇上直接給她放在了景陽宮,而非像那些秀女一樣待在儲秀宮。
待在景陽宮,她好歹還在嬪妃之列。
那些待在儲秀宮出不來的答應常在,則是徹底被整個后宮遺忘的所在。
哪怕有秀女大選時就直接被封為常在的,皇上不肯臨幸,或是臨幸后不給她挪宮。
那再尊貴,也是廢人一個。
這樣的人也不少,夕時鰲拜送來的秀女,就有好些個一送來就被封為常在的。
那些女子身份尊貴,都是鰲拜手下大臣家里的千金。
結果皇上賞了位分,還是一動沒動,就扔在儲秀宮等她們自個兒銷聲匿跡。
就連萬壽節或是新年宴,也都沒有儲秀宮的份。
沒有人會想起儲秀宮里的任何一個嬪妃。
她是勉強沒有被后宮這個殘酷的戰局淘汰,可她一直是最為低賤的存在。
她跟著榮嬪住在景陽宮,榮嬪是個最看重出身的人,她瞧不起那些出身小門小戶的嬪妃。
也只有惠妃德高望重,才能讓榮嬪不因為她出身不高而看不上她。
而她衛答應呢?
她的出身和那些所謂出身不高的嬪妃來比,還差了一大截。
那些嬪妃再差,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是正經的閨秀小姐。
她自己卻是辛者庫的賤役,身上背負著奴籍。
辛者庫,那是這后宮之中最為辛苦的地方,是專門為宮人們洗衣做飯的地方。
也就是說,她是伺候奴才的一個奴才。
榮嬪看不上她,平素也絲毫不搭理她,只在宮宴時順手帶上她罷了。
其他的妃嬪諷刺她的出身,或是嘲笑她這麼大年紀還是小小答應,榮嬪也不會幫她。
不僅不幫,還會一起笑話她。
那有什麼辦法,她是有名頭的妃嬪中地位最低的。
她忍辱負重了這麼些年,如果真的能晉封為常在,起碼她就能和定常在比肩了。
三年秀女大選很快就到了,那時她在新人之中也能有點地位。
衛答應想著,假如這回真的如她所愿,她一定要抱緊陳文心這個大腿不放……
陳文心到乾清宮之時,皇上正在批閱折子。
見著她走進來,皇上不悅道:“又是睡過頭了?這麼晚才來。”
她近來懂事多了,睡懶覺的毛病也比從前好了些。
只是饞嘴這個毛病并沒有什麼改進。
皇上和她說好了今兒一下朝就要見著她在乾清宮,沒成想這都下朝多久了,陳文心才姍姍來遲。
皇上氣哼哼道:“朕看你就是來蹭飯的。”
陳文心故作驚訝地往殿外瞧了一眼,“可不是嗎?看這天色,我要在這等午膳了。”
皇上白了她一眼,“你平時都是看懷表的,今兒怎麼看起天色來了?”
她摸了摸鼻子,被拆穿了。
“我原是早早出門的,恰好被衛答應絆住了腳,所以來遲了。”
她在皇上身邊坐下,笑瞇瞇地說道。
皇上哦了一聲,頭也沒抬地繼續看折子。
“她找你做什麼?”
“先前衛答應見我得寵,就表示了想依附我的意思。誰知道又失寵了,她就去巴結永壽宮那邊了。”
玉常在死了,宜貴人被降位,現在永壽宮還是宜貴人住著正殿。
雖然于制不合,為了五阿哥的成長,皇上并沒有把宜貴人挪到偏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