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個不用等你好了,現在就可以吃。”
氣得陳文心恨恨地咬著西瓜,賭氣不理他。
陳文義不在的時候,她還是照例和白露等人說笑。
“白露,聽說二哥救我回來那晚,他是抱著你去找我的。”
白露一聽了這話就炸毛了,她忙往外頭看了幾眼,確認白霜她們都不在。
才回過頭對陳文心不依道:“主子又胡說,是我在雨里跑脫力了。二爺想快點找到你,嫌我走得慢,就架著我往前走。”
雖是攬著她的肩膀,但著實沒有任何曖昧的情誼。
陳文義當時情急,還和她道了一聲得罪。
他哪里知道,自己是絲毫不怪罪他的。
反而還有一絲竊喜。
自從上回陳文心開誠布公和白露談了一回后,白露在陳文心面前說起陳文義的事情已經沒有那麼害羞了,只是還會避著旁人。
就連鶯兒她都避諱著,不想讓人知道。
在她看來,這只是她的癡心妄想,又做不得數。
白叫旁人知道了,又替她擔心著急,還容易泄露出去,反倒不美。
陳文心笑道,“原來是這樣啊。你忠心為主,二哥看在眼里,一定會對你留下好印象的。”
白露臉一紅,陳文義確實在事后夸贊過她,還特意向她道謝。
他說若是沒有她,自己不能那麼盡快地救回陳文心,只怕她的病情會更重。
白露惶恐答道:“奴婢身為主子的貼身大宮女,這是應該的,不值得二爺答謝。”
她們這些從宮中帶來的宮人,是為著陳文心省親在外而留下服侍的。
他們并非陳家的家仆,所以對陳家眾人,不過是以外臣的稱呼稱著。
只有白露是跟著鶯兒叫的,管陳文義叫二爺,顯得格外親厚。
陳文義聽她這樣說也罷了,只是露出了一個罕見的笑容,“不論如何,還是要謝過姑娘。”
她隱隱感覺,從前陳文義只把她當做普通的婢女,從那夜起,陳文義已經把她當作可信任的人了。
這種可信任,自然是因為她對自家主子的忠誠。
這樣便足夠了。
白露回答陳文心道:“難道還要奴婢感謝主子,這一病病得好,讓二爺高看了奴婢一眼?”
白露嗔道:“要是這樣,奴婢寧可二爺永遠看不上我,也不想主子遭此一劫。”
陳文心忙捂住她的嘴,“呸呸,說什麼傻話?我不過是一點小病,難道比你的終身幸福還重要嗎?”
沒想到白露認真地看著她,點頭道:“當然,主子的平安,比白露的終身幸福重要的多。”
陳文心沒想到白露竟然會這樣想,她知道白露忠心沒錯,可她打心眼里不能接受這種奴性教育。
她很想告訴白露,你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不能,因為她是白露的主子,享受著白露無私的忠誠。
第一百九十七章 習慣性思維
可她一直當白露是姊妹一般,未曾當她是奴婢。
想到白露待她這許久以來的好,她實在不忍心看白露這樣失去自我。
她耐心地對白露解釋,“白露,你聽我說。我很感激你待我這樣好,但是你要知道,你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知道嗎?”
“人首先要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你待我好我固然歡喜,可我不能眼看你為我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白露聽得噗嗤一笑,“主子,哪有你這樣的,教自家的奴婢對你不忠嗎?”
白露很少這樣自在地笑,陳文心也跟著笑起來了。
確實,她方才那番話,叫旁人聽見了,一定笑她傻。
身為主子,她不鼓勵自己的奴婢對自己更加忠誠,反而鼓勵奴婢以自己的幸福為先。
這不是自己傷害自己的利益嗎?
看陳文心笑得傻傻的,白露感動道:“主子,奴婢知道你是為我好。但奴婢是依附于主子的,若是主子出了什麼事,奴婢就會因為護主不力而受到刑罰。”
“相反的,主子若是平安喜樂,自然也會給奴婢尋一門好親事。奴婢的幸福都在主子手上,我何必自己去追求呢?”
白露說的這些也有道理,她的想法才是符合這個時代的現實想法。
比陳文心說的那些超前的想法,要實際得多。
套用一句前世的說法,白露這就叫三觀正。
當然,是符合這個時代現狀的三觀正。
比起那些趨炎附勢、拜高踩低的奴才,白露的想法是多麼讓人欣慰。
哪怕是佟貴妃身邊的大嬤嬤,她也會利用佟貴妃顧及不到的時候,悄悄把佟貴妃的錢塞到自己的腰包。
這樣的奴才,是永遠不會有好下場的。
因為任何一個主子,都容不下自己信任的奴才,背著自己弄鬼。
所以大嬤嬤現在在佟貴妃那處的聲望越來越低了,就連年輕的宮女都能越過她了。
而白露就不一樣了,她待自己這般忠心,無論日后陳文義如何選擇,她都不會虧待白露的。
至少,也能給她選一個人品忠厚,家境殷實的男子嫁了。
只要勤嬪的招牌不倒,白露就會永遠享受尊榮。
哪怕勤嬪的招牌倒了,還有陳家的招牌。
“對啊,大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