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這話是在說要她小心不要聞到麝香,還是小心陷害宜嬪之事被發現。
玉答應福身行禮,“嬪妾謝娘娘關懷,恭送娘娘。”
陳文心走出了永壽宮,問白露道:“玉答應那屋子,你覺得有什麼異樣麼?”
白露知道自家主子懷疑玉答應,自然格外留神。
但她的確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最大的異樣,就是和其他的嬪妃裝飾得不同,蒙古風味重了些。
那些東西是太皇太后賞賜的,便順理成章了。
“你不覺著她屋里熏香太重了嗎?”
白露回想了一下,道:“如今是盛夏,宮里很多嬪妃怕出汗有異味,都會多熏些香的。”
陳文心就和旁人相反,夏日里她愛出汗,只肯用冰山解暑,也不用熏香來遮掩氣味。
難得的是她汗出得多,并沒有什麼異味,反而有自然的淡淡體香。
她笑道:“主子自己個兒不愛熏香,就覺著人家熏得多。要說玉答應屋里熏香多,不如說宜嬪一個身子都比玉答應一個屋子熏得多。”
白露最近也和白霜學的俏皮了,這話說得把陳文心都逗樂了。
“你知道她身上熏的都是麝香,還湊近她做什麼,也不怕以后嫁人不好生孩子?”
陳文心打趣白露,白露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她牽著白露的手,道:“日后我一定給你找個好婆家,讓你嫁的近,又體面尊貴。屆時你就像劉嬤嬤和鄧嬤嬤她們那樣,再入宮陪我說話兒,好不好?”
她說的是真心話,白露還是羞紅著臉不肯說話。
古代的姑娘臉皮太薄了,也罷,這事過一二年再提也成。
總得慢慢替她尋找合適的人選。
她們倆一路說著走著,沒有注意到,在永壽宮角門之中,偷偷注視著她們的一雙眼睛……
面上帶著高原紅的宮女,回到了永壽宮東配殿之中。
“二小姐,勤嬪娘娘走了。”
這宮女說的是蒙古話,玉答應也以蒙古話回她道:“你有沒有聽到她們說些什麼?”
那宮女想了想,“奴婢好像聽到她們說,要給白露姑姑嫁出去,以后再回宮里來當嬤嬤。”
玉答應面上一喜,看來陳文心并沒有懷疑她。
“塔娜,你做的很好,繼續替我盯著院子里打掃的那個太監小印子。”
她懷疑那個小印子,是旁人有意派到她這處的奸細。
只是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派來的,不能打草驚蛇,只能看著他。
幸好她屋子里的事情,都是塔娜和塔尕兩人親手經辦,旁人想插也插不進手來。
她得意一笑,淡淡道:“塔娜,塔尕。我把你們倆千里迢迢從科爾沁帶到京城來,你們倆一定要記得,沒了我,你們在這宮里就是最沒用的奴才。”
沒用的奴才,是會死的。
塔娜和塔尕對視一眼,慌忙跪下:“我們一定忠心于二小姐。”
屋子外頭一個小太監,聽著里頭主仆三人嘀嘀咕咕的蒙古話,只能干著急。
別說根本就聽不清她們說的什麼,就算聽清了,他也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怪道皇上不喜歡蒙古嬪妃呢,她們要是拿蒙古話來勾心斗角,皇上根本就聽不懂……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云雨之憶
很快,塔娜和塔尕就被玉答應趕了出來。
她很多時候更喜歡獨處,不喜歡有旁人在打擾到她的事。
她離開科爾沁的時候,沒有選那些從小就學習漢語滿語的婢女,而是選了塔娜和塔尕。
她知道,只有她們兩和紫禁城的環境格格不入,才能完全依附自己,完全地忠誠于自己。
在她初入宮之時,對后宮之中的情況都還不了解。
只是聽帶領管教她們的嬤嬤說,宮中最得圣寵的是勤嬪娘娘,絕對不可沖撞。
其次是身懷龍胎的宜嬪娘娘,那也是位嬌客。
這二位娘娘,都是剛剛晉封不久的。
宮里地位最高的貴妃娘娘,倒像是皇上擺在后宮里的一尊菩薩,用來鎮著這個偌大的后宮。
皇上已經有寵妃了,還寵到人盡皆知、人神共憤的地步。
她一心想得寵,便另辟蹊徑,在春節往乾清宮拜見之時,丟下了自己的一條狼牙腳鏈。
放眼皇上的后宮女子,都是端莊淑女。一個定常在妖嬈風騷,一個宜嬪潑辣大膽。
那也是喬飾罷了。
她選擇讓皇上看到她野性的一面,那才是天生天養的與眾不同。
是的,她成功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
可皇上召見她的時候,眼神里沒有欲望,只有淡淡的警惕。
所以她沒有承認那顆狼牙是她的,就假裝這一切沒有發生過。
皇上不喜歡這招,她可以換一招。
她借著自己的姓氏討好太后,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皇上遲早要召幸她。
只要皇上召幸,她就有辦法,用她的媚術,得到皇上的歡心。
可皇上并沒有。
而后三月出巡,皇上整整離開了三個月,在這三個月里,她一直忍受著宜嬪的刻薄。
有時無緣無故就叫她去說話,讓她行著禮,半天不讓起身。
有時深更半夜要她過去伺候,她從床上起來急著穿衣裳過去,還要被責罵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