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十分不甘心,又不敢違抗,只好躬身退到門外。
李德全迅速地飛進來,到皇上身邊把手里的香胰子,擺在旁邊的小案上。
“拿個香胰子,拿得好快啊。”
皇上還閉著眼養神,根本不看他。
李德全有些心虛,看來,他是會錯了皇上的意。
皇上今日吩咐夜宿桃源縣,把勤嬪娘娘留在了宿遷,他以為這是某種暗示。
正好那史貽直和桑額來找他,露出了要給皇上敬獻女子的意思。
這不是想什麼來什麼嘛?
李德全自然全力配合。
現在看皇上這意思,他并不想要女子侍寢啊……
還是,剛才那個女子皇上不喜歡?
史貽直送來的兩個女子里,方才進來那個是李德全親自挑選的。
不單是因為她會按摩,更重要的是那女子生的柔媚,頗有幾分勤嬪娘娘的體格。
皇上那麼喜歡勤嬪娘娘,應該是好這口吧?
他忽然覺得自己糊涂了,皇上要像勤嬪娘娘的女子做什麼?
既然要嘗新鮮,自然要不一樣些的!
他想了想,試探道:“皇上,外頭還有一個……”
皇上睜眼,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外頭傳來馬蹄之聲,李德全正納悶,隨即見著一個小旋風刮了進來。
來人竟然是小李子,他飛快地對著屏風之后下跪行禮。
“請皇上圣安,回皇上,勤嬪娘娘來了。”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路上可還安穩?誰陪著來的?”
李德全忙進去伺候皇上擦干了身子,皇上穿上中衣便出來了。
“娘娘是特特送信來給皇上的,皇上放心,一路平安,陳將軍陪著呢!”
小李子先一步跑進來通傳,陳文心就在后頭。
她進了內院,走到皇上的屋外,才見廊下站了兩個美貌的婢女。
那兩個婢女見著她,慌慌張張地跪下磕頭,“給……給娘娘請安。”
她們站在廊下,里頭小李子回稟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說,這位勤嬪娘娘皇上留在宿遷了嗎?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她們偷偷從眼角覷著眼前這位高不可攀的娘娘,她年紀尚輕,衣裳色澤樸素。
那一襲湖青色裙擺,仿若湖中碧波仙子。
夜色深沉,她的肌膚白若初雪,和身邊的男子容貌有幾分相似,氣韻天成。
仿佛走到哪里,哪里就在散發光芒。
明明她身無寶石珠翠點綴,為何如此光芒萬丈呢?
兩個婢女伏身一拜到地,仿佛在她面前,低到了塵埃之中。
若只是尋常婢女,見著她何須如此慌張,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陳文心一眼就看到了她們的腸子里,那里頭想著什麼事兒,她門清呢。
皇上這樣的香餑餑,哪個女子不想爬到他榻上?
她仿佛沒看出這兩個女子的不同似得,徑直朝屋里走去。
皇上身著中衣,琉璃屏風那一側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剛沐浴完畢。
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碗碟還是干凈的,可見皇上連晚膳都還沒用。
“皇上今兒必是累著了,連晚膳都不用就急著沐浴去了。”
她心疼地拉著他的手,皇上平時注重養生,常常說用膳要按時按點,不可亂了規矩。
皇上反而怕她累著,“朕叫你留在宿遷,就是怕你辛苦。你倒好,又跑了來。早知如此,朕今夜便回宿遷了。”
他又看向陳文義,“蘭襄素來穩重,遇著念念的事兒便沒分寸了。
天色這樣晚,騎馬多危險。”
這話里有指責之意,陳文義苦笑地拱手請罪,“皇上明鑒,微臣不敢不遵勤嬪娘娘的旨意。”
這話說得皇上也笑了,明知陳文心是不可能用身份去壓陳文義的。
她只開口,陳文義哪里架得住這個唯一的妹妹撒嬌?
“朕聽說,外頭都傳你兩是孿生兄妹。若不是差著年紀,連朕都要懷疑了。”
外人傳他們是孿生,那是因為容貌氣度相似的緣故。
皇上這樣說,是在說他們倆一般地沒規矩。
皇上又問了幾句路上的情況,便讓陳文義到二進院中安頓下來。
“娘娘的住處……”
李德全正要開口,皇上白了他一眼,他立刻噤聲。
照規矩,皇上和嬪妃的住處自然是要分開的。
只是出巡一來,從第一晚在永清縣南哥驛開始,陳文心一直是和皇上住一處的。
眾人也就默認了這個安排,陳文心自己也習慣了。
此刻李德全忽然提出給她另外安排住處的話,陳文心越發確定,這其中有鬼。
她看向李德全,后者有些心虛地避開了她的眼,低下了頭。
李德全就不明白了,他好意替皇上安排這事,怎麼搞得里外不是人了。
皇上今天瞪了他兩眼,勤嬪娘娘要是知道了,恐怕更不會給他好臉色瞧了……
“李公公。”
果然,陳文心笑瞇瞇地叫他了。
“皇上還沒用膳吧?這些都冷了,趕緊吩咐人再送新鮮的上來。”
陳文心似乎并沒有察覺什麼,只是叫他再去傳膳。
謝天謝地!
李德全應了一聲,飛快地溜出了屋子。
第一百一十章 將計就計
晚膳很快再次傳上來,皇上也餓了。
陳文心來之前也只用了一點點心,這會兒也十分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