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程彎彎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也收到了邀請。
不過想想也正常,她既是朝廷命婦,同樣也是朝中大臣,確實是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宴會。
她換了一身莊重的服裝,帶著趙四蛋和虞瞻,以及另外兩個上榜的學生一同乘車前往游湖宴。
每三年一次的游湖宴都安排在省城郊外的一個莊園里,莊子里有山有水,可游湖可賞花,是一個很好的去處。
還沒到時間,莊子門口就停滿了馬車,許多舉人穿著最光鮮亮麗的衣裳,拿著拜帖從門口排隊進入。
第702章 虞瞻被害落水
游湖宴會在船上舉辦。
從莊子門口進去,穿過亭臺回廊,走到后頭,有一個很大的湖泊。
湖面上停著一艘精致的大船,甲板上早就備好了桌椅酒菜,不少人都已經到了,三五成群圍在一起說話。
程彎彎一個女子出現在舉子宴會上,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誰。
在場的文人學子們,以及所有官員,齊刷刷弓腰拱手行禮:“見過穗淑人。”
巡撫大人還未到,那麼在場身份最高的人就是程彎彎,眾人立即以她為中心開始閑談。
“百聞不如一見,穗淑人比傳聞中更年輕。”
“穗淑人自身能力不俗,教養孩子也厲害,三年前的解元是穗淑人的侄子,三年后的解元,是穗淑人的兒子,一門出兩個解元,真令人羨慕不已。”
“穗淑人能不能跟我們這些為人父母者分享一下教養孩子的經驗?”
程彎彎笑著道:“主要還是得孩子自己愿意學,也得有這方面的天賦,再加上老師的教導……”
她被一群官員圍住奉承,那邊趙四蛋和虞瞻同樣也被學生們圍住。
“景思小弟,你今年才十四歲,竟然就成了解元,應該是我大宇朝開國以來年紀最小的解元了。”
“聽學官府的人說,解元的解題思路與眾不同,尤其是那些民生策論題,讓審閱官如醍醐灌頂。”
“還有幾道算術題,我直接放棄了,聽說解元都得出了答案。”
“才十四歲,怎麼就這麼厲害,人跟人,真的不能比。”
“各位太抬舉我了。”趙四蛋的面上是一片謙遜,“我不過就是運氣好了一些。”
若他和虞瞻換個位置,他能不能上榜都未可知。
去年的案首,今年的解元,其實都該是虞瞻,是他運氣好,才僥幸得到了這麼高的贊譽。
舉人們的目光落在趙四蛋身邊的虞瞻身上,同樣也是一臉驚嘆:“第二名也才十四歲……我們這些人真是白長了年齡。”
“虞兄姓虞,這個姓氏比較少見,不過我聽說過一個姓虞的人,就許多年前那個虞青晟,你們知道嗎?”
“虞青晟誰不知道,當初十五歲就成了貢士,可惜,他的成就是通過作弊得來的,簡直丟我們讀書人的臉。”
虞瞻的臉色猛地一沉,張口就要辯駁。
趙四蛋連忙拉住了他,這些認知早就刻在了文人的骨子里,無論他們說什麼,這些人都不會相信。
而且,最關鍵的是,虞瞻是虞青晟的兒子!
學官府的人知道這層關系,所以給虞瞻安排了廁號。
要是被這些新晉的舉子們知道,還不知道怎麼給虞瞻使絆子。
趙四蛋將虞瞻拉到身后,咳了咳開口道:“你們不是問我和虞兄為何小小年紀就能占據榜首麼?”
正在議論虞青晟的舉子們立即安靜下來,一臉期待的聽他說。
“我和虞兄都是湖州平安縣大河鎮人士,大河鎮有一所新開的學堂,叫做大河學堂。”趙四蛋淡聲開口,“學堂的山長是一位知識淵博的學者,他會根據每一位學生的特性定制不一樣的學習計劃,還會編纂各種學習資料……我和虞兄就是在山長的教導下,這兩年來學業日漸精進,一舉考上秀才,再一舉成為舉子……”
大河學堂的名聲,在三年前程昭成為探花之后,就傳了出來。
去年大河學堂十八人考上秀才,讓這個學堂名聲大燥,只不過,尋常人很難進去。
他們聽人提起過,學堂由穗淑人牽頭創辦,主要負責人是一位姓虞的夫子,有人說這虞夫子就是當年的虞青晟,但這個說法并未得到認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能得到穗淑人承認的學堂山長,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在眾舉子們議論時,趙四蛋拉著虞瞻走到了船頭的僻靜處,他低聲道:“你一向比我冷靜,剛剛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虞瞻抿緊了唇:“遲早有一天,我要為我爹洗清冤屈。”
“當然會有那麼一天,但不是現在。”趙四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們走到京城,走到了朝堂之上,當我們有了說話權之后,一定會還老師一個清白,現在麼,先好好享受屬于我們舉人的游湖宴吧。”
他摟著虞瞻的肩膀,二人正準備去甲板上。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欄桿處突然出來,猛地向趙四蛋推去。
“小心!”
虞瞻大驚,率先一把將趙四蛋推開。
他自己卻被那黑影給蹭到,整個人不受控制的翻過欄桿,撲通一聲掉進了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