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公點頭,抬起手來,身后的小太監立即將黃色的圣旨放在了他手上。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穗安人趙程氏,接旨!”
話音一落,大河村眾人熟門熟路跪下來,齊刷刷跪倒一大片,祝知府和沈縣令也跪下,只有賀凌一個人站著。
他氣的腦門都冒煙了,給這個賤婦升官,他竟然也要下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他不敢蔑視皇權,掀起衣袍,不情不愿跪下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穗安人自受封以來,心系黎民百姓,身在其位,謀其政,為朝廷獻力,為百姓謀福祉,其之才,早已超出六品安人之能……著即升為四品恭人,特賜黃金千兩,錦繡千匹……及四品恭人印章一枚……欽此!”
圣旨讀完,所有跪著的人皆是不可置信。
都知道這次的圣旨一定是升官,卻沒想到,直接從六品升成了四品,這跨度,令人瞠目結舌。
賀凌死死捏住了拳頭,他剛剛還瞧不起這賤婦是六品,可是轉眼間,她就成了四品恭人,再加上鴻臚寺六品司賓一職位,她的身份就未必比他這個三品朝官要低一等……
他因為太著急抓住賀霄,所以走錯了路,今天算是栽在大河村了……但,來日方長。
“臣婦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彎彎大喜,雙手舉過頭頂,恭敬的將圣旨接過來。
她是真的沒想到,皇上竟然給她安排了這樣的驚喜……明明早就已經給她寫了升職的圣旨,卻在她去索要賞賜時,還大方賞賜了黃馬褂,這個皇帝真的很大方,她不介意為大宇朝奉獻出更多的光與熱!
明公公笑著道:“請問穗恭人的大公子趙景行可在?”
他說趙景行時,程彎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因為老大一直在村里,所以一直是叫大山,根本就沒有機會用到趙景行這個名字。
趙大山立即抬起頭:“草民在。”
明公公再次抬手,身后的小太監再次將一個圣旨放在了他手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平安縣大河村人士趙景行,深知棉之習性,助力棉之推廣,免大宇朝百姓冬寒之苦……朕聞趙景行品性敦厚,擅長農事,特破格封為七品掌棉令史,賜官服官帽,欽此!”
趙大山猛地抬頭。
嘴唇吶吶的張著,還抬手搓了搓耳朵。
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明公公笑著道:“趙令史,還愣著干什麼,接旨吧。”
“我、我……”趙大山頓時結結巴巴起來,“我啥都不會,擔不起掌棉令史……”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胡話!”趙老太太一巴掌扇在大孫子后腦勺上,“整個湖州,也就只有你種棉花種的最好,畝產最高,你要是擔不起,請問誰擔得起?”
說著,她老人家看向明公公,“我們村里人沒見過世面,讓公公看笑話了。”
趙大山看了一眼自己娘親,見娘親點頭,他這才膝行爬過去,畢恭畢敬接過圣旨,腦袋在地上磕的砰砰直響:“謝皇上,謝明公公,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彎彎的唇角帶上笑容,這皇帝,比她想象中的更大方。
雖然掌棉令史只是一個微末的七品小官,但,大小也是個官員,他們家中現在有三個有品級的官,她是四品恭人,死去的趙有金是七品護軍,趙大山是七品掌棉令史,也足夠能撐起一個家族了……日后四蛋走上官場,應該會輕松許多。
程彎彎以為這樣就完了,誰知,明公公再度開口:“平安縣縣令沈東明,接旨吧。”
沈縣令跪在人群中,嘴角一直咧開在笑,他為程彎彎感到高興……他以為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沒想到竟然點到了他的名字。
他大聲道:“微臣在!”
“……沈東明任平安縣縣令十多年以來,雖無突出政績,但未貪污受賄,草菅人命,平安縣百姓安居樂業,也算是一功……這兩年來,平安縣轄區政績突出,從再生稻,到流民處置,再到發現煤山……以及如今水力風車、脫粒機……沈東明治理下民有所安,吏治清明,著即破格提拔為戶部五品員外郎,待平安縣新縣令到任后盡快赴京就職,欽此!”
沈東明呆住了。
他竟然從七品連升兩級,成了五品員外郎!
此員外郎非彼員外郎,一種是商人買官當一個候補的掛職閑散員外,另一種是六部之中的員外郎,在朝中擔任要職,屬于天子近臣。
縣令的升官路線,一般是地方官,再當三年巡察御史,機會好可升為知府,再在這個位置上干個十年左右,才可能升到省里去,有些縣令,窮極一生都不可能升到省里,更別說去京城當官了。
他這不僅僅是連升兩級,更是突破了以往縣令的升遷路線,這是天大的圣恩。
“微臣叩謝皇上,一定不辜負皇上的信任,微臣定殫精竭慮為皇上排憂解難,為大宇朝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
明公公將圣旨合起來放在沈東明手上,笑著道:“圣旨已經讀完了,大家都起來吧。”
村民們一個個激動的要命,圍在一起說個不停。
“天哪,大山娘現在是四品恭人了,我滴個乖乖,真的嚇死個人。”